某超自然前传(4)

我紧握他的手，告诉他一定会好的，先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他便很快不安地入梦了。窗外的月也染上了谁的梦，红了些许，却依旧冻僵了我，迟缓了我的脚步。第二次相遇的来临未免有些“强硬”了。
半个月后，他与其妻子的故事已被许多人所知于是人们热心地来探望、相助，这期间木子都处于沉睡。于是人们又陆续请来了医生、灵媒、道士……见人们这般好意，于天盛也不好拒绝。可是我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种行为在镇子里未免太异常了一些。
在一次“施法”中，不知是起了效还是恰好，木子突然直起身子，一把抓伤了灵媒，并又开始啃食周围的人。道士纹丝不动，只是加紧念咒，却毫无作用。人们只好开始攻击，前来督查的警官拔出了枪。于天盛大喊着“不要”冲过去，却也没有赶上，甚至挨了两枪。
我忘了后来于天盛是如何昏迷的，可是当他们一副终于制服了她，开始分尸木子的时候，我便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再次见到于天盛是夏天。他仍一言不发。全镇人在参与祭典，酒馆也没有什么顾客。我进店去解渴，却发现他一个人在角落借酒浇愁。于天盛消瘦了许多，尽管他应该再未被食用；他的胡须长的快要如头发一般，并且全都脏乱不堪；衣服比穿了一年多的乡桐中学的校服还要脏上许多。

我暗暗走过去，握了握他冰冷的手，再碰杯，干了一杯酒，就走开了。我认为这就是他最需要的东西了。快出门时，我又听到了他的高声呼喊：“后天我就走了！来送送我吧！火车六点开！”我以有些哽咽的声音应答，低得不知他是否曾听见，不过这也无所谓了。走出门，又是那个吵闹无比的世界，那样的吵闹，却也没能到达这边的小小的冷清世界。
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洗漱，没有睡觉，在一点时分便出发了，抵达时仅一点半，可以小小眯上一会。不过我仅是徘徊、踱步，不想错失了他。于是光影交织的线随着我的目光来回穿梭，在树林间竟织出了好多毛衣，与我一同徘徊，直到天蒙蒙亮。
五点半，一个模糊的人影徐徐赾来，我依稀辨出是于天盛。我则一动不动地等，已被石化般地凝视。似乎过了很久，我们才接近。
他一把抱住我：“你是我在乡桐唯一的熟人，认识你很不错。我要去环游世界了，再见。”
“我也很荣幸认识你，简直就像尼克遇见了盖茨比。以后能见到你吗？”
“很不错，老伙计。一年后也许我会去林川。去那里找我吧！不过，现在是时候告别了。”
“嗯……”我低下了头，好让眼泪流淌更加自然。再抬头，光线更加垂直地想蒸发我的泪，而于天盛，已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