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修订稿二十四）(2)

“玞字如何？启玞。”
杨九郎也是会嚼文解字的，这字的意思便是让众人都知道，这孩子虽位为皇子，却永远都比旁人矮上一等。杨九郎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沉默良久，才开口谨慎的问道：
“一个孩童，是否太过苛刻了？”
“是啊，不过是一个孩童。那你说一个字，朕听听。”
听他这样问，张云雷也觉得不该将这一辈的恩怨强加在一个小辈身上，于是让杨九郎说一个字，自己听是否合适。杨九郎瘪瘪嘴，心说自己就不该揽这个事儿，肚子里本就没几本书，这会子都要掏干净了。
“玭字？我记得书中曾说，君子如天如地、如珠如玉，皇上既然觉得二皇子还需打磨历练，不如就叫启玭，总有一天能如他父皇所愿，成为一颗温润光泽的真珠。”
“说到给皇子取名你倒是会胡诌，跟朕说说，那本书里说的？”
张云雷看出他是随便摘了一个字，还要故意装作自己很有学问的样子。不过这字倒也不错，难为他绞尽脑汁想来了。
“如今不用遭罪就儿女双全，满宫里谁有你自在？”皇上抬手招杨九郎，后者撂下茶盏往书案后面走了两步，腰上一歪，坐在了张云雷腿上。
“原本我也不必担一个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的名头，如今担了不知往后要有多少人看我不顺眼呢，皇上怎么不提？”

杨九郎拿起案上的毛笔，沾了黑色的墨汁往张云雷脸上描眉，画的眉毛像是书本子里的鲁智深一般。半嗔半怨的和张云雷说话，唇齿之间都是娇气。
“就你闹腾，朕还有折子没看完呢。”张云雷拿起他的手帕子去擦脸上的墨汁，没擦干净倒是抹乱了，笑得杨九郎前仰后合，殿外等着的周延福纳闷，心说凤凰台这位还真是灵验，这么一会儿皇上就高兴了。
“什么折子？我能看吗？”
后宫不许议政，这是宗室早就定下来的规矩，那是怕后妃和外戚勾连串通，可杨九郎没有外戚，皇上也知道他懒得动那心眼，于是随手将边疆战报的折子递给她，顺便调侃一句，问他识不识字。
“吐蕃欲以和亲结束战事？可当初武帝之举不就是为了让宗室女不再受和亲之苦吗？推己及人，我是不忍的。”
自武帝起，朝廷便重视起边战以及武将的选拔升迁，为的就是将文臣武将位列在同等的位置，而且除了先帝送去和亲的公主以外，并无其他公主下嫁和亲以平战事之说。如今吐蕃想将它那里的嫡公主嫁入京城为宫妃，以求朝廷对它的仁慈，这样的买卖前朝大臣都觉得十分划算。
张云雷何尝不知道，可这天下就是这样，总要相互之间有些掣肘3和顾及才好相处。
“下月吐蕃公主入京，封为……荣华？”张云雷是顾及杨九郎的，他这刚封上荣华没两天，这下又来了个主位，皇上怕他心里不舒服，也有所迟疑，旨意迟迟未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