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与共(4)

叶先生到的时候他在为处理尸体发愁。他刚练枪两年，还是头一次真杀人，没学过这个。虽然不怕，可也不想给老柳知道。叶先生答应他不告诉老柳先生，眼睛落在他的枪上，他才感觉有一点心虚，和他说“有你在，我不带枪。”
叶子这人太规矩，但对他总是很好的。他不想让他受委屈。
14岁的少年鬼主意多，额外的绊子额外下，先得在老柳那儿告上堂兄一大状。
当夜，书房。老柳先生叫了叶先生来，柳先生也在，只是喝茶，假装自己很乖。
聊到最后，老柳先生突然问，“阿叶，你是什么？”
叶先生怔了一下，随即答道，“我是您与柳家最忠心的家犬。”
老柳先生看了柳先生一眼，乖宝宝柳先生又喝了一口茶。老柳先生就笑，“阿叶，你不是狗。”
“你是我柳家一把刀。一把最好的刀。”
喝了一肚子茶的柳先生终于把茶杯放下，心里很是赞同。叶子是很漂亮的一把刀，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一把刀。
这话叶先生一直记着。
叶先生27岁这年，老柳先生病逝。临终时是他和柳先生陪着，老柳先生分别给留了话。

二十年了，他心里总会有一些察觉，只是终究不能断定，也没有僭越的心思。到了这种时候，他两手准备都有，而老柳先生和他说。
“我已经留了遗嘱，我死后，你改姓柳，为我的义子，继承柳家家业，做，柳家家主…”
“你只答应我一件事，柳叶…必须看顾好少爷…”
“柳叶，你是柳家…最好的刀…”
“是。”他明白了。“父亲。”
不过叶先生的家主没有做成，因为。
叶先生出了病房，柳先生进去。此时老柳先生不再是一位家主，而只是一位父亲。
柳先生开口，“爸，我有话跟你说，我想…”
老柳先生打断他。“你想什么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哪件事我不知道？阿叶是纵着你…没有我的默许，他也不会。”
“混小子还是大了…”他握着儿子的手，突然多了好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又觉得没什么放心不下。“你的心思爸爸都懂…如果，如果你一定要登上那个位子，就凭着自己…”
“爱一个人…不是身居高位，护他周全就可以…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为了你担心，为了你受伤…”
别像我和你妈妈。如果一起，就一直一起，不要有痛苦，不要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