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与共(3)

早有准备的下属们此刻正在积极处理案发现场，看不见也听不见，更是个顶个的很有职业素养。
柳先生是很不喜欢这位堂兄的。
外人看来他人生的前24年都很少过问家里和道上的事，只是正经读书，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未免没有家主的气度风范，能力上就更不必说。老柳先生过世后确实有段日子不太平，叔伯都对家主的位子虎视眈眈，他和叶先生一起扛了几回事儿，家里才算消停下来。
一年了，看来还是有人不安分，撺掇堂兄做了出头鸟，一下撞在他枪口上。
不过他不喜欢，不是因为堂兄有觊觎之心，也不是因为他蠢到来给他送人头。
是因为他从前说叶先生是柳家收养的一条流浪狗。
柳家夫人死在柳先生出生那一年。那时老柳先生也是根基未稳，一时遭了暗算。老柳先生用了一生来怀念她，也用了一生来格外疼爱他们的独子。身为家主，肩上的担子太重，很多事太辛苦也太危险，他不会溺爱儿子，但也舍不得让他重蹈覆辙。
而柳家血脉，从来都不靠血缘维系纯粹，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同一辈的兄弟姊妹，不论直系旁支，连着足够优秀的亲信，谁都有机会姓这个柳，谁都有可能原本不姓这个柳。

所以柳先生4岁的时候，老柳先生收了十几个孤儿进柳家。一下子多出的十几个哥哥姐姐里，4岁的柳先生最喜欢7岁的叶先生。
问就是叶子哥哥最好看，脸好看，手也好看，弹琴好听，写字漂亮，还给他做可乐鸡翅。
叶先生长到17岁，同一批的孩子里有人拿了柳家的资助出国念书，有人得了上头青眼被派去做卧底，他作为最拔尖儿的那个开始跟在老柳先生身边做事，额外负责当年还是少爷的柳先生的人身安全。
柳先生只是不做事，该学的东西都得学。学到14岁，就是17岁的叶先生带他。
某日小少爷放学回家，扔下书包就去训练场找叶先生练枪。堂兄也在。
前边说了什么倒没听见，好巧不巧只看见堂兄盛气凌人，“堂弟还小，也不成器。你呢，也不过是我柳家好心养的一条流浪狗。阿叶，好好做事。”
堂兄出了训练场，和柳先生擦肩而过。柳先生面上笑着，柳先生心里想，傻逼。
上周叶子出任务耽误了点时间要晚接他，嘱咐他在学校多待一会儿，他不信邪要自己回去，结果有人尾随，似乎是要绑架他，他就给人绕到巷子里，回头一枪了结人性命。堂兄好像连鸡也没杀过，不知道是谁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