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
我一觉醒来,外头的雨已下了好一阵子。
没人在乎窗户有没有关上,枕头和被单会不会被雨水浸润,一握便能挤出水流;也没人关心书桌上那些愚蠢的书,是来源于一位美洲的笨蛋还是欧洲的同性恋者。雨幕,我打算起床,我一定刚流过眼泪。
菲在客厅吃着她那永远也吃不够的巧克力,我拍着她的脑袋,告诉她记得五点钟打电话给我,我得出门一趟。
公交车窗外飘散着恐怖不可名状的薄雾,幸亏窗户关的很死,还不至于让我咬下舌尖立刻结束这一噩梦。
五分钟后,一对情侣和一个中年男人上了车,情侣在我的后座坐下,中年男人则坐在了我的身侧,坐下的瞬间,我感觉出他很想吸一支烟。
我听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从后座传来,少女紧紧靠在男友肩头,像三月的鸟儿一般喜悦,而如此幸福的一对儿啊,是如何搭上这辆公车的?
男人问我身上有没有糖果,他正在戒烟。
我递给他一支笔,让他叼着解瘾,他道了声谢,把笔衔着,嘴里支支吾吾想聊点什么。
我最害怕的情况出现了,总能遇到这种事,在这趟公车上,不是所有人都坚定果决,就像后座的那两位,我打赌他们下一站一定会下车,而这位大叔也不例外,他大概会聊到他失败的婚姻,愚蠢的人生,尽管男人四十岁后总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