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灵异夜》第1夜·共享灵车(2)

车是手动挡的，这让阿城不太适应。自从驾照到手，他已经10多年没有碰过手动挡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离合，给油，起步，听着导航的提示开了起来。
说起来，来这家公司上班几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开车回家，他看着外面的夜景，从一片漆黑，到慢慢有了几盏路灯，就好像他的人生一样，先苦后甜，大器晚成，毕业十多年，才被慢慢点亮。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入职时竞争非常激烈，他能从30多个面试者中脱颖而出，并非幸运。人事部门给他的定薪很高，领导承诺的年终奖更是诱人。拿下这份工作，今后同学聚会的时候就不用再埋头吃饭了。只要坚持在这里干三年，他必然会弯道超车，把90%的同龄人甩在身后。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些疑惑。开了这么久，怎么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别说超车了，前面的路就好像永远在延伸，引导着他一往无前，但却连个车屁股都见不到。以前坐同事的车回家，路上并没有这么荒凉啊？
这种荒凉，让阿城感觉浑身发冷。窗户并没有开，车里没有风，那种冷却深入骨髓。

慢慢地，路边开始有人了，开始有平房了，有开门营业的商铺了。但阿城就是闻不到那种熟悉的烟火气。路上的商铺亮着灯，里面站着人，街边的行人走着路，却感觉像是没有目的地行尸走肉。他们的步伐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画师画出来的，就好像木偶一样，被当做NPC充数。
一切都看上去那么没有生气。
正恍惚着，前方突然有个老人向他招手，示意他停车。
“年轻人，我想回城去，可以顺路捎一下我吗？”
“当然可以。”
他刚回答完，再一扭头，老人就不见了。
“年轻人，可以开车了。”
他一回头，吓了一大跳——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后座里。
定了定神，他又启动了车子。
“年轻人，你走错路了。”
“啊？”阿城看了眼导航，又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月亮，笑道，“老人家，我走的就是回城的路。”
“哦？”那老人在后视镜里仔细端详了一阵，惊疑道，“年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