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人(4)

良久，我拿起毛巾，为她擦拭身体，我轻柔的拂过她的手臂，她的面庞。我拿起一旁的化妆盒，为她补上妆容，双颊的微红，就好像她醉酒时的模样，那时她会一改平日的温柔，变的暴躁。时常会教训我，我不喜欢她这样，因为她力气真的很大，但今后，我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她了。
我用梳子，穿过她的秀发，我发现那一缕弯曲的头发，怎么也梳不直。我想起，在她不喝酒时，她会用食指卷起这缕头发，凝视着天边的晚霞。然后柔声问我：“小殁，你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没有回答，她便低声抽泣起来，我为她递上手帕，她擦拭干净眼泪，便会为我做饭，然后满心欢喜的看着我吃她做的东西，时不时会戳戳我以为嚼东西而鼓起的腮。
我为她修剪指甲，细细的打磨着指甲，我瞄到了那一处在左手拇指的伤口，上面贴着我当时送她的草药贴。那是我第二次遇见她，她喝了点酒，看到我，想要捏我的脸。我一把打开她的手，并咬了她一口，不出意外的被她一顿毒打。第二天，她找到我，见到她，我本能的想要逃跑，她却没有追赶，只是朝我笑笑，然后摊开手掌，里面是一颗奶糖，我架不住奶糖的诱惑走到她身前。她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离开了。在她走之前，我递给了她一个草药贴，好让伤口不会恶化。

我为她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我看着她，一种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我笑了，我并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笑，只是看着她的脸，就好像她还活在我的身边。我用如蚊虫般的声音叫了声：“姐。”
做完这一切，我将黑猫放在肩膀上，抱起来芙丽雅太太的尸体。我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我笑着答应了她。走出屋内，枫叶全部落下，我踩着枫叶，枫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夜幕降临，皎月与云雾为天空披上轻纱，镶嵌着繁星点缀。我感知到我的身体逐渐虚幻，在夜空中，我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