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个不法之徒的死】十二(3)

“钱。”赞德尔的回答很简单“很多很多的钱。”
“就这样？”
“你饿过肚子就知道了。”赞德尔咂咂嘴“走在在一片又一片的废墟上，连块死人肉都没得吃，把土块填进嘴里，在想吐之前咽下去，只为了暂缓饥饿感。好容易找到一些活人，却因为贫穷被他们拒绝救援，这样的日子，你过一次就知道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归根结底，除了出生自富庶家庭，为了寻求认同和友情而留在军队的狙击手基德以外，他们哪个人的命都没好到哪去。
两人的话说到这，话匣子也都打开了。
“知道吗，赞德尔，有的时候，我觉得该死的人是我。”沃德语调再次低沉“在那件事发生的前几天，我老婆还在建议我搬家。可是...我怕失去我的工作，你知道吗？我在那个破地方，憋屈了十年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像条狗一样。就在去年才混上了一个小官当，我怕一走，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拒绝了，我抱着侥幸心理，说凯莫瑞安人不会打到城市里来的，结果...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拼命反对，或者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在，她一定会带着我们的女儿搬家的。该死的是我，赞德尔，该在那死去的是我。”
“够了！”赞德尔突然暴起，带着拘束他的椅子一起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他的双手被捆着，他会给沃德一耳光“你他妈在扯什么？你是凯莫瑞安人吗？不是！！所以这件事和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该死的凯莫瑞安人！！你的家人离开，你应该去复仇！让凯莫瑞安人付出代价，不是让自己也去死！！”

赞德尔这样的人，他们生活在最底层，支撑他们的，都是对生活对未来的热爱，所以，他看不起逃避的人。
“我告诉你，如果死的是你，你的妻女一定不会这样懦弱的絮絮叨叨，她们会想尽办法给你报仇，就像你现在该干的那样！！”
沃德愣愣的看着他，他们认识不久，但多年的社交经验让他一眼就看穿了赞德尔，他应该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所以，他这幅怒气冲冲的样子让沃德吃了一惊，呆坐了许久，才缓缓说出一句：“我知道了。”
“我没听见！大点声！！”
“我知道了！！”多久没吼叫过了呢？十年，还是十五年，沃德算不清了。社会和教育都在叫他压抑，因为暴走必然会招致惩罚与灾祸。所以他怕了，他压抑了，年轻的自己被他用一座大山压在心底，他把这座山命名为“成熟”。然而今天，撕开这道符，推倒这座山，他才发现，山下的自己或许本就成熟。“我杀光那些叛徒！”
“这下就对了。”赞德尔坐了回去，一直拖着椅子站着挺累的“那就该凯莫瑞安人恐惧了。”
二人再次对视，然后都笑出了声。在两人开心的时候，一个柔软的女性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好，你们是联邦士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