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个不法之徒的死】十二(2)

家庭和事业是男人最后的底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尊严和信仰都无所谓了，他哭着，对着不远处火光中模糊的人影下了跪。
“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双方在交火，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
地上的瓦砾刺穿了他的膝盖，血流如注，但他丝毫没有起身的迹象，他对着那些交火的士兵，双手撑地，连磕了好几个头。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几次下来他的额头也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双方的士兵，哪怕是医疗兵，都没有一个回头的。
战场上，战士的命贵于平民。
更何况，他女儿黛拉的情况，哪怕是菜鸟，一看就知道已经没救了。
那弹片有巴掌大，透过它撕开的口子，可见黛拉的内脏已经烂做一团了。
男人的哀求，更多也只是作为父亲的执念。
“爸爸...”是回光返照吧，倒在地上的黛拉有了力气一般，睁开了眼睛。
“黛拉，黛拉，”男人手脚并用，爬到女儿身边，不停地抚摸她的脸“你别怕宝贝，你就快没事了，爸爸就快找来医生了。”
“不...爸爸”，黛拉看着他，努力挤出一次温暖的笑，以往爸爸工作的再累再烦心，只要看到她的这种笑脸，顷刻间脸上的不悦就会消失。

所以，作为女儿的执念，黛拉想用全部的力气，再给她爸爸笑一次。
最后再笑一次。
“爸爸，快跑吧，一定要活下去啊。”
“黛拉，不，不，你会没事，爸爸一定给你找来医生。”
“我和妈妈，会保佑你的...”
“黛拉？黛拉！？黛拉！！！不！！”怀抱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女儿，男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啸。“不要离开我。”
......
“啊！！！”沃德猛的惊醒，才发现自己还在塔斯克的小屋里，和赞德尔双双被绑在椅子上。
“你做噩梦了吗？”身旁的赞德尔本来几乎睡去，被他吓没了睡意。“还是又梦到以前了？”
“你都知道了。”沃德像自嘲地笑几声，嘴角使劲咧开，却发不出声，嗓子里只有苦涩，于是只好闭上嘴，鼻子使劲吸了几口气，把想哭的欲望吞了下去。
看他这样，赞德尔也知道不能继续谈下去了，换言之，他觉得这个话题起的就不对。他抬起头，透过天花板的漏洞看着天上的两颗高亮的卫星，据说在古早的地球上，古人会看地球的卫星月亮，还会以此吟诗作对。
“我说，赞德尔，”沃德突然又开了口“你是为什么参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