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瑞金]论人魔的可兼容性（13）(3)

当仿佛没有尽头的峡谷被甩在身后时，飞龙发出了笑声般的鸣吼。金也为豁然开朗的景致瞪大双眼。
阴暗狭窄的裂谷外，是无边的海潮。
从世界尽头般的西方滚滚而来的浪潮，前仆后继的砸碎在漆黑的峭壁上。
魔族俯身对龙说了什么，于是他们前进的速度放缓，随着龙有节奏的拍打翅膀的动作，几乎悬停在了大海上方。格瑞回头看了看金，想确定他有没有被方才的飞行吓到。他的眼神似询问又似安抚。金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且越笑越停不下来。格瑞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几乎手足无措。金也不知自己是为何而笑。是为格瑞方才奇怪的眼神吗？又或者，是为他现在困惑的神情？没有了平日从容的冷漠淡然，格瑞的无措中有一种与他慑人外表不符的天真。还是说是为了方才的飞行呢？为自己第一次触碰了龙，触碰了天空与流云，触碰了他人……而感到自由？
“谢谢，”金用指尖拂去眼角因大笑聚起的泪水，依旧满面笑容的说道，“我从未有过这么奇妙的经历。”
格瑞先是一愣，然后目光有些游离，似乎难以直视金过于明亮的笑容。他突兀的转头，一震缰绳让龙再次前进。

他们的速度并不快。龙的飞行很平缓。但金再次以双臂环住了格瑞，然后轻轻靠在了魔族背后。格瑞的身体有一瞬僵硬，随即又放松了。白衣的王子将面孔埋在魔将漆黑的披风中，呢喃般轻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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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降落在一个荒僻的码头。虽然并非年久失修，那里却没有水手或工人的影子，只有两艘与渺茫之海比起来太过单薄的帆船。
将金扶下龙，格瑞向着船的方向抬了抬下颌，问道：“想出海吗？”
再次踏上陆地，金觉得脚下的地面海波般柔软，让他一时有些愕然。格瑞也许是误将他的表情当做了提问，解释道：“我们家里人生来就喜欢出海航行，我小时候和雷狮一样，也挺喜欢的。你没出过海吧？吐息已至，再过一阵儿海上还会更冷，风雨也更大。今天想试试吗？”
金确实没正经出过海（他觉得在凹凸王宫后被称为海但更接近湖的水面泛舟野餐应该不算），都到这儿了，他心里也好奇，便点头说了好。
格瑞从兜里掏出了什么，喂给了龙后又对它说了几句话，龙便腾起飞走了。他说需要的时候，他可以轻易把龙召回来，于是金便不担心，遵从他的指示先上了其中一艘帆船。金还没问自己能否帮上什么忙，便被魔族直接的制止了，嘱咐了几句不要站在绳圈里会被吊起来之类的话后，便让他呆在了一边。无事可做，金只好看着格瑞操纵着各种绳索，暗自叹服他的娴熟。说是小时候喜欢，其实一直都没放下吧。回想起格瑞的话，金问道：“您方才提到的‘吐息已至’是指什么？冬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