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庙里的怪物(4)
“这是个耐心活,不可急躁,不可慌乱,每一次击打都要均匀有力,都要挥打迅速”他对着他的儿子说,当然这也是对着自己说的。但是这次,他没有让儿子抡锤子,这些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这次难度过于的大,交给儿子难免有点主次不分,而且赵剑也不想儿子牵扯到这件事上,只是让儿子拜个神,上柱香就让他回家了。
晚风更加迅猛了,吹得漫天神佛,它们在呼喊着,在咆哮着,似乎在诉说着世界生命的起源,也好像在骄傲地演讲。它们把门前的草吹的倒向一边,把亭子的窗户和门吹得吱呀作响,它们好像在埋怨,但更多的还是诉说它们的孤独。
赵剑没日没夜地捶打着一块铁,应辰给他送饭,也被锁在了门外头,妻子呼喊他啊,他当没有听见,他就这样,一直捶打着那块铁。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三天三夜!他不进一粒米。
等到第四天凌晨吧,他眼看着那把应当举世瞩目的神剑出炉的一瞬间,他倒了,倒在了那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他发了一个梦。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脚底是一块砖,脚前是一块砖,脚的后面也是一块砖,这是一条桥,他认出了自己站在桥的上面!他被雾团团的围住了,他往前走,走了很久,身旁的建筑好像一直在变,又好像没有变。他看不清楚。一片朦朦胧胧的。人要是在这种毫无方向的地方待久了,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赵剑那个时候他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了。他想醒过来,他要给那块铁最后一锤,但是不管怎么使劲,他还是在梦中。这种痛苦就好像足球运动员在面对空门时踢不进的无奈;又好像学生考试的时候在面对自己曾经写过的题目,可如今却无从下手的困境;还像是彩票中了一等奖却告知你未成年人不能领奖的绝望……他很无奈,他坐在那条桥上,等待着什么时候能起来,等待着那块被自己锤了这么久的“铁”变冷,等待着自己辛苦这么久的成果全部烟消雨散。他绝望了,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牢狱之灾已经在不久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