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试试(3)

思及此周九良还是点开了置顶的对话框，磨蹭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打了个视频电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接通了。
“怎么起这么早啊？今天工作很早吗？”那头的孟鹤堂戴顶极显人小的毛绒绒帽子收拾背包，像是马上就要去上课的大学生。
“不早了孟哥，”周九良看他一样一样地往背包里塞东西，又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一堆同款，有些不自在地抓抓头发，“都快中午了。”
“你不是录到凌晨才睡吗？”孟鹤堂拿着手机坐到临窗的沙发上，“怎么样啊周老师，今天起床腰不疼了也能走了？不会走两步又倒回去了？”
周九良知道他说的是第一期节目自己的表现，当即一扬头，“咱当年腹肌啥的也是都有的，运动细胞早都苏醒了，十公斤不在话下。”
他真的瘦了，原本养的肉乎的下巴开始有了一点棱角的影子，扬头的动作和孟鹤堂印象中在台上举着花笑得肆意的身影慢慢重叠。
那是他们创办七队的第一年。
其实孟鹤堂也觉得自己不是当队长的料子，心软、泪窝子浅，怎么看怎么不适合当一个领头人，但师父给的机会断然没有往回推的道理，他不能辜负师父的信任。

彼时的他站在即将而立的门口，带着自己挑选的队员登台，心里说不上忐忑，但一定有不安。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孩就是在这时褪去了年少时圆润的青涩模样，性格上也开始有了鲜明的棱角，不仅一步不差地跟在他身边默默蓄力，也学会了在他被抨击的时候张开一身细小尖锐的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都堵回去。
他也曾想过不要这么快，可以再歇一歇，但周九良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所以哪怕是助演前烧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也撑着身子爬起来吞了两颗药上台，迷迷糊糊躺在休息室沙发上的时候还扯着他的袖子说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期待，这是他们一起的梦想。
就这样攒了一年，到了年底的纲丝节，孟鹤堂带着大家排了出相声剧，返场的时候他站在舞台正中央，周围围着他的队员，他最信任的搭档站在舞台一侧，为他担着队副的职责。他们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九良如过往的每一天一样看着他的侧脸，他只用偏偏头就能看到小孩肆意欢喜的模样。
也是在这一年年底，公司看到了他们的潜力，终于通知了他们新的一年要排专场。事业虽忙却逐步上了正轨，周九良自此才开始渐渐收起锋芒，长了一点肉的同时又恢复了原先佛系无求配合工作的模样，生病的次数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