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壱话 异人异色(19)

非常之幸福。
总之，这种暧昧却又保守底线，混乱却又有序的生活一直持续着，将我初三剩下的日子塞得满满当当。
如同狂澜般到来的幸福，最终又如落潮般迅速褪去。
这种充实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考前一周便戛然而止。
因为生活状态转好，连内心的幻象也变得美好起来。
那天晚上在住宅楼下等待电梯时，我嗅到一阵清香。
百合花香的氤氲在夏夜湿热的空气中弥漫，宛如香薰一般，脑袋昏昏沉沉，就像在梦中搭起钟楼，回过神便站在中间，一手贴在冰冷石块堆砌的墙面，一手握住陈旧的山毛榉护栏，脚下的杉木台阶发出咯吱声。举头不见大钟，低头不见地面，只有齿轮相互咬合的声音和震耳欲聋的钟声在我体内回荡。沿着阶梯上下仿徨，矩形的螺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向上也是。我越过扶手纵身跳出那狭窄的阶梯，陷入永远没有尽头的坠落，全身心的失重感不断向大脑输送恐惧讯息，宛若是飞翔的错觉又让新奇感源源不断地不断在脑海中涌现，回荡的钟声带来向上坠落的错觉。

然后眼前的一切渐渐变白，我被那道光芒完全包裹，电梯门打开了，就读小学的邻家妹妹拉了拉我的衣袖。
“李不尽哥哥，你好啊。”发丝间散发着洗发香波的百合清香，今天也是活力十足。自上周考试结束暑假开始，小家伙便快乐不少，重新展露出本该是属于这个年纪的表情。
“你好啊，□□□。”说起来，其实也不是多么重要的细节，我想不起她的名字。
“能陪我一下吗，哥哥？”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身体不安分地左右摇摆，“想和你聊聊天。”这么一想有段时间没怎么遇见她，话更是没有搭上几句。看不出有什么拒绝的必要。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我指了指楼外的儿童小乐园。
她点点头，领着我来到秋千那儿，我俩就着秋千并排坐下，一边晃悠一边瞎聊。
“今天也出去玩了？”她低下脑袋，慢慢地点头，“嗯……今天也出去，也出去玩了一下。”语气低落，看来有什么心事，我的立场不方便打听，所以一时间不知所措。硬要说的话，我和这个小女孩仅仅是电梯里随便打招呼瞎聊聊的程度，有没有资格介入她的生活，实在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