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洞（34）(5)

感慨了一阵，见日头偏西，海风吹着有些冷，便回家去了。一进家门，便见父亲焦急地打着电话，好像被人追问什么事。过了一阵，章天文见父亲终于忙完了，便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那个国家工程的推荐奖励款很久都兑现，几个朋友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
“您推荐了几个人？”
“四五个吧，本来是个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咱家人都不信，最后我只能拉外人入伙了，人家有的人脉广，一下就能介绍八九个进来，奖金都拿到手软。不过最近这个月，好像都停了，不知道什么缘故。我也在问上面的老师，一直没有答复。”
“不会又是资金链断了吧？”
“别瞎说，国家搞的能没钱？”
“老爸，您现在怎么还是执迷不悟，这些都是幌子，您还当真？”
“你不懂，别乱说。”
章天文忽然发觉，父亲似乎变了一个人，难道是被洗脑了？人一旦被洗脑就会陷入自我幻想，无法自拔，除非等到泡沫破裂。可他这个年纪还能经得起多少次泡沫破裂？

“那个邮票投资呢？”
“别提了，去年底不知什么缘故，邮票行情一路下跌，最后那个文交所宣布熔断，暂停一切交易。他们发行的产品也暂停偿付了，但允许折算成邮票。”
“恐怕是他们自己操纵的行情吧？”
“你又不是内部人员，怎么乱猜，股市也有熊的时候彻底，别的交易品也会有涨有跌嘛。”
章天文发觉无论外人说什么，父亲都会深信不疑，哪怕吃了一个又一个亏，也坚持到底。而不管自己说什么，却总被贴上外行，不懂，瞎讲的标签，永世不得翻身。难道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章天文感到沮丧泄气，放弃对父亲的劝说了。
父亲似乎也不想与儿子理论，自顾自忙去了。章天文只好到厨房找妈妈聊天。
“妈，我爸最近忙的很啊！”
“可不是，又是追债，又是联络这些下家，去年11月还跑去东北，都没告诉你。”
“去东北？做什么？”
“又是他那帮投友，介绍那边的一个项目，养梅花鹿林蛙之类的，然后自制东北特产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