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見到鬼的女人(4)

一缕浅笑溜过林的嘴角，目光还未从钟馗画像上收回，手已经习惯性的打开了厨房的门。黑暗处，就在接近阳台的地方，有个男人，有个男人的身影站立在墙角边，‘哗～’才刚脱下的一身寒毛又立了起来，
“操他妈，谁呀！”林大吼一声按开厨房灯，那处依旧无人，只有晒干的衣物在衣架上摇摇晃晃。食欲瞬间全无，林有些沮丧地从冰箱中取出一罐啤酒朝客厅走去。
坐在沙发上，她久久回忆那个反复出现两次，伫立于暗处的黑影。他究竟是谁，像是在哪儿见过呢？那影子却着实地隐匿在心底，横竖不肯现出真身了。她猜疑良久，始终无法想起到底是谁的影子如此顽固的来来去去，却了无印象。
“大概脑袋撞得伤了，发生错觉是应该的。”她安慰自己。
过了几日，脑袋上的大包渐渐消去，林又恢复了忙碌的生活。影子，没有再出现。
过天，也是旁晚时分，林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公司回家。她在门口的小面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两份杂志和几罐啤酒预备回家看会电视早些休息。走近居住的大楼，有水滴从空中坠落，打在她头发上，抬头看看，大楼像个巨人矗立在夜空下，伟岸冷漠。
云散星稀，城市的月光苍白无力。
步入一楼大厅，下班的人们三三两两嬉笑着正走出去，林低头从他们身边经过，陌生隔阂，谁也不认识谁。城市的大楼像一个个笼子，收拢了更多居民的同时，也将友情隔断。谁人不是冷面相对。

等待电梯，有人在保安室门口说话，林朝说话的人望去，是两个交接班的保安。‘叮～’电梯打开了门，正当她预备进入电梯时，右眼的余光掠过那日撞到的墙面，天哪，那个影子，那个可憎的影子就站在墙边，满面苦楚的注视着她。
林站定脚步，非常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盘，却仿佛隔着一层撕扯不破的浓雾，模糊不清。正当她迈开脚步预备走上前去，有人从身边急促步过，狠狠撞在她肩膀上，是个冒失的年轻后生，背着个笔记本电脑的黑色袋子。林嘟囔着瞪了他一眼，后生并未察觉，也不道歉，自顾跑出门去了。
再回头时，那个立在墙下的男人，再次凭白无故地消失了。
她一路追出大楼，想看看那人是不是刚刚离开，想搞清楚他究竟是谁？！
路面上人群涌动，没有那个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林双脚一软，仿佛虚脱了般顺着路肩上的大树滑坐在地面上，良久不能恢复。那人究竟是谁，三番五次出现，究竟是在暗示着什么，想要告诉她什么？！她无从知晓。
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她四顾张望身处的繁华都市，霍然察觉自己原来竟是如此孤单。看似忙碌雍容的一生，不过如同孤鸿翱翔，天苍地茫留不下影子片刻。即使走到尽头，也未必就能看清自己是谁。被红尘隔断的，何止是情感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