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見到鬼的女人(3)

林，有些慌张了。
楼道曲折修长让人心寒，仿佛无尽头。她开始诅咒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没有耐性，为什么不能多等片刻乘坐电梯，为什么总也跑不到一楼？！
于是她又想起关于楼道的可怕故事：有写手写到，某日出门不乘电梯，一路直下负１７层，也就是地下室还要下去的楼层，隐约听到其间惨叫哀号不断，再下一层便是１８地狱。那人在下面转了很久都找不到上来的路，几乎吓煞。
林慌张失措。
就在她奋力向前急于逃脱时，‘砰～’迎面撞上一样白花花的东西，她一声惨叫疼得忘了恐惧，弯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半天回不过神来。那白花花的东西是一楼将出大厅时迎面一块独立墙面。
这下撞的结实，真的是疼极了！！
林蹲在地上猫了很久，起初眼前一道白光闪现，后来无数小鸟翱翔，最后黑影重重，她又撞在上次喝醉酒撞过的那处。起了个大包。
拿完包裹签了字，林折返回去等上行电梯。从一旁的落地镜中，她看到自己像只异形犀牛顶着那个青胀红肿的大包，眼角尽是泪花。
夜里，她从梦中醒来，感觉头晕恶心，抱着马桶吐了许多黑而粘稠的秽物，然后昏昏叨叨又爬回床上像是昏厥般睡死过去。直到第二天旁晚时分才醒过来。

醒来后，她并不感觉饥饿。昨夜的难受减轻了许多，只是一边视力看东西有些模糊不清。用手掩盖着右眼，左眼看得毫不费力。掩盖左眼，右眼望去一片树叶闪现着三四片的影子。她并不当回事，只说是昨天撞得恼火，休息几日自作罢。
又再倒头睡了一会儿，醒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混沌看去，衣柜旁边的阴影处站着个人，一个男人。林泠然一惊，冷汗‘哗～’一下聚满后背，定睛再看时，哪有人，不过是衣橱映照城市灯光投射在墙壁上的暗影。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她迅速爬起来打开所有房灯，通明的温暖给予她许多安定。那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的脸依稀仿佛出现在记忆中，像是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摇摇头没当回事，穿好衣服预备去弄点吃的。
客厅里幽暗而空洞，一个人居住很自在，但也很孤寂，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找个男人容易，要送走却难。那不是几时想独处就让人走，几时想聚合又叫人来的简单。那毕竟是个人，不是送快餐的应招大妈。
林把绛紫色的披巾在肩头裹紧些，像是给自己一种安慰，然后抱着手朝厨房走去。
转过走廊拐角，大幅钟馗画像立在地面，那是Ｎ年前阳朔某著名画家的馈赠，那厮专以画钟馗出名。当然，出名是后来的事情，当时的他不过是个骗酒喝的混混。真是有趣，人一旦‘出名’，同时也就找不着自己，你若再看那厮，如今的他只当自己是钟馗般的神人，仿佛在画界所向披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