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2)

“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二次元的人高看我的！” 嘉然心底里大叫着，出于最后的自尊心她不敢在公共场合喊出来。
嘉然一脸狼狈地走出了漫展。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还要再过两个小时她才能重新乘上高铁。此时的她又累又饿，还顶着一条毛茸茸的假发，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各个高楼之间，反应过来时自己刚好撞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的招牌上。
胃的本能趋势嘉然走了进去，父母给的预算允许她奢侈那么一把。
饭店装饰简朴，空间极大，桌子椅子各凭心情在这大厅摆出了一条条走道，坐在收银台的就是老板娘，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比嘉然现在带着的这头绿黄色假发顺眼多了。
嘉然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本能地四周张望起来，正巧发现收银台的老板娘正摆着凶狠的目光看着自己，吓的嘉然立刻翻起摆在桌子上的崭新的菜单。炒饭，汤粉面，嘉然心里念着菜名，眼睛直勾勾地打转起来，这些菜名卷缩成了她能想象出来的菜品即将往她舌尖上撞，刚要举手点菜，一种引力就紧紧从菜单里冒了出来，扯开了嘉然的眼皮，摁住了嘉然的手腕。煲仔饭，嘉然望着菜单最后一排的菜名：滑鸡，排骨，小炒肉……旁边还有一行提示，需要等待25分钟以上。这些个选择在嘉然眼里只是个名字，只能想象成一个名字，这份只能在南方品味的挑逗让她的心难得痒了起来，原本要高举的手掌划过假发没完全盖住的刘海。

“麻烦！我要一份小炒肉煲仔饭！”
“要等很久哦。”
“我可以等。”
当时触屏手机刚流行不久，嘉然那台按键机只有一款连连看的游戏，为了省电和父母联络她也不敢玩太久，焦急地等待诞生了不少幻觉，嘉然总感觉背后有小孩指着自己对他妈说道：“这个大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每想一边嘉然就忍不住把白蕾丝裙摆包住的屁股往椅子上磨蹭几下。
煲仔饭呈上来了，全都装在一个大的陶碗里，一阵阵油米盐的香味揭盖而出，小炒肉的汁水全盖在了饭表面。嘉然挠了一勺饭往嘴里送，险些被烫破了嘴皮，肉汁是香，可底下的饭却没吸多少，味道是又烫又干。这份滑稽倒是个好的开始，嘉然第一次明白心急是做不成事情的。勺子翻动起来了，在肉与饭与充数的大白菜叶子之间，汁水随着勺子的方向渗透，饭里还在往外冒的雾气继续勾搭着嘉然的鼻尖。在外人眼里看来嘉然像个认真较劲却用在挖饭上的可爱女孩，老板娘也不经意间被嘉然那份可爱吸引住，原先的奇装异服带来的排斥感荡然无存。面前这位姑娘只是一位普通女孩罢了。
在把这些饭一点点配着肉和例汤送进嘴里后，嘉然真正发现了煲仔饭的宝藏，锅巴。深埋与所有新鲜背后的后盾，吸饱了大火的煎熬与油汁的洗礼，焦成了一块块锅巴。好奇与饥饿感把持住了嘉然的手指，勺子使劲挖掘着，试着把锅巴与这陶碗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