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羊狼的故事(4)

狼爪深深的嵌入土里往前划了十几厘米，在小八消失的那瞬间狼就意识到了这里是悬崖，并刹住了自己的攻击。砰———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呼啸声传来，铁球摩擦着空气打了过来，狼没来得及反应，被重重的打在了身上。铁球即使没打进皮里，但惯性还是将狼带了下去。
原来这几枪都是爷爷打的，第一次是为了保护小八，第二次是处于极度的愤怒和悲伤之中连开几枪为小八报仇，像是整个人被泡进了醋里里又拿出来放到辣椒油里一样的心情。爷爷跑到悬崖边上，极力像下看去，那头狼越往下掉影子就越像小八的样子。爷爷有些恍惚了，是他害死了小八，还是狼害死了小八呢，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他颤颤地走回了家，打了一通电话，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打算明天请一个偷猎的团队将附近的狼都猎杀干净，虽然这样做似乎不太合适，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打完电话后，他拎着枪，迎着雾里透过的几缕月光，去到了那个小潭，想要找到孙子的一些痕迹。到了小潭，他甚至怀疑自己过度愤怒出现了幻觉，这个小潭里居然全是白蓬蓬的羊毛，飘满了整个水面。沉重的雾霭像是为了配合气氛，破了个大洞，月光毫无阻碍地照在了潭里的羊毛上。像是用白色水晶制成的丝线编织成了一张大毯子，盖在小潭之上，晶晶盈盈的闪着白光，照亮了这一片阴霾。爷爷似乎明白了过来，被叼走的羊都去了哪里。这一刻，他的心情复杂至极。失去小八的悲伤，对狼的愤怒，和对眼前这一幕始作俑者狼群的一丝丝慰藉全部混合在一起。就像这潭里的水一样混乱，不知该如何表述，这里的水混着羊的血，混着狼的血，甚至还混着人的血。

爷爷没有勇气在水里翻找，把土枪放在了小潭边的石头上，他不打算再用这把土枪保护自己了，他甚至就想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一头狼，和他肉搏厮杀，这样离开的话也许自己还会好一点。可上天没能顺从他的意愿，他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山顶，睁着眼躺到了早上。
一大早，枪声响满了山里。浓雾依然很大，每听到一声枪响，爷爷本该觉得舒服，解气。可现在，他只觉得和他没有关系，他不悲也不喜了，他的喜怒哀乐似乎在昨晚都用光了，都掺杂在昨夜的潭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