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之心【049中心/生贺】(6)

本是想让自己高兴些，没想到花儿也只是让自己徒增烦恼。你在心中暗自苦笑。你折下两捧薰衣草，把它们塞进了面具中——面具里本来只需放上那些据说是可以过滤掉瘟疫的草药就行了，但你总是加上一些薰衣草，它们的气息能让你感到安心。你重新带好面具，转身走上了回城的路。
你只顾低头思考自己的事，全然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于是你与那位匆匆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先生，非常对不起，我刚才……”你赶忙道歉。
这时你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得往后倒退两步——他的衣服华丽而整齐，但上面却沾着不知是什么的黏稠的黑色液体，头发短而凌乱，但最奇怪的还是他的脸，他的脸苍白而扭曲，嘴咧开大笑着，眼眶中还蓄满了和衣服上一样的黑色液体，有不少流了下来，像是淌着黑泪。
不过你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白瓷喜剧面具，只是多了那些黑色液体，要不是你刚才没注意到他，你一定不会被吓到。至于那些黑色液体，也许是剧本的必要吧。

看来这是个敬业的演员，剧院都快关门了，他还如此投入于自己的角色。你心想。
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哦，我尊敬的医生先生，请问您今个儿在城外有何贵干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光听语气，你已经可以想象出他的面具下必然是和那面具一样戏谑的大笑。
“抱歉，但我并不认识你，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你不动声色地回答。
“哦——是吗？我只是想问问而已，为何一定要认识你呢？”他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古怪腔调。
“医生先生啊，这瘟疫可不是你治得好的东西，它是一种吾等不可破解的令人恐惧之物，是魔鬼的化身。难道你们这些家伙真以为凭你们那一身儿黑袍子和鬼面就能吓跑它吗？魔鬼是超越人类的力量，人类是不能……”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像是在对你说，又似乎毫不在意你有没有听。
“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你轻轻地说。
“……是不能战胜它们的啊。所以，你要是脑袋还灵光点儿，就趁早到别处去玩儿去吧，何必把自己囚禁在这种毫无希望的愚蠢做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