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3)

“那第二个呢？”少年的脸色变得凝重，手一抬，让身后嘈杂议论的声音安静下来。
“第二，哼哼……”可汗的表情变得奸险，“早闻皇后之美貌冠绝于天下，若你能将她交出，归我所有，我即刻收兵，将打下的江山还给你，并坐下停战书，五年之内不再进犯！”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听起来是极有利的条件，以一人换五年太平。可是，匈奴费了这么大力气，将皇国逼得退无可退，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绝非如此。他们说归还国土，可是，夺取的粮草，军械呢？而且，当着皇帝的面夺走皇后，这份对皇帝，对国家的侮辱和蔑视，是明摆着的。五年休战，他们真的有必要遵守吗？他们可是强势的一方，若是答应下来，那皇国实则就成了他们的，毕竟，他们可以随时随刻想来就来，想攻下便攻下。
可是，虽说如此，但保下了皇宫人们的性命，名义上这个国家依旧存在，国土也依旧为皇帝所统治。算得上是目前最为求全的方案。但此刻，众臣之中无人敢提出，虽然在心底都默许了这个选择，但那到底是皇后，是皇帝心中的挚爱……
“仅此而已？”在众臣紧张之时，皇帝却先开了口，他的语气意外的极为平淡，之时脸上的微笑已全然消失。

“怎么？你还嫌不够？”可汗显然也被皇帝的反应所惊讶，以致声调都不自觉地抬高。
“希望你能信守诺言。”少年的声音随即增大，“来人，去把皇后带来！”
“陛下……”一位最为忠诚的大臣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的命令不管用了吗！”冷冷地扭过头，少年的语气中透着怒气，“去把皇后带来！”
……
为什么？当她得知这个消息，当她被带到两军阵前，当她拼命反抗，却还是被带上了匈奴的马车。盯着城墙上那个在她心中最重要的男人，她在内心不断质问：为什么？
“你说过！我比江山重要！！！”几乎是用尽力气地大喊出声，她死死地注视着他，乞望哪怕他有一丝的反悔。可是，回答她的，却是他那如寒冰般的冷漠。
脑袋嗡的一声，心间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断裂。
那曾经与她玩耍的少年，那曾经一次次原谅她过错的少年，那曾经向世界宣誓一生只爱她的少年……在此刻，在她心中已尽数散去。
他变了，他不再是曾经的少年，不再是属于她的少年……
泪水，从她那黯淡的瞳孔旁不住地流出，落在她的华服，落在黑暗的大地，落在那颗死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