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你的微笑(稀音篇·中)(5)

“博士。”
我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了一只他向前摸索的手掌，拼命地将淡黄色的雨伞举过他的头顶，挡下了即将到来的雨点。
“稀音？”他的声音像是梦呓，脸上露出一个解脱般的微笑，说道，
“我在做梦吗？”
说完，他的身体失去了力气，手臂滑落下去。我撑着他，也无法动弹分毫，只能贴着树干一点点蹲了下来，坐在大树翻出土壤的树根上，将博士的脑袋轻轻枕在我的大腿上。
黑色的大伞遮住了博士的下半身，淡黄色的雨伞被我举着，罩住我的身躯和博士胸口以上的部分。
后半夜，雨渐渐停歇，地表的河流向土壤深处渗去，隐藏了行踪。
博士的额头却逐渐烫了起来，仿佛真的在缓慢燃烧。此时，我才发现他的脚踝肿成了萝卜，似乎是不小心扭到了，导致他没能及时回到营地。
我紧张地用尚干的外套擦去他头发和脸上的雨水，对人体而言高到危险的温度透过衣物，烫伤了我的指尖。

他的身体里正在掀起一场规模空前的战争，只是这次，他无法指挥。
正当我濒临绝望时，螺旋桨的巨大轰鸣在头顶响起，震动着树叶下的空气，我大声的呼救被无情地淹没在淹没在排山倒海的噪音里。
轰鸣声逐渐远去，不久，相似的声音再次响起，震耳欲聋，它似乎在森林上空不断盘旋，没有离去。
如果就这么安静的等待，他们迟早会发现营地的痕迹，接着以它为圆心不断扩大半径搜索，肯定我们能够获救。
但是，对处在这种体温下的博士而言，每多等待一刻都很危险。
如何引起飞机的注意？
首先是空旷的地点，避开枝叶的遮挡。
其次显眼的标记，能在重复到令人麻木的景色中被一眼看出。
眼前的河水静静流淌，一个词汇突兀地跳进了我的脑海：
小石滩。
像是郊区路旁偶然看到的公交车站。
“博士，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