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真田山(6)

“得令！”几人肃然抱拳，昂昂断喝。
几人说话极快，须臾间已定了结局。男孩和女孩尚来不及插嘴，便被西方诊、杨永宽、刘起得三人挟带着冲入莽林里，奔往闪烁光芒的鸟居去了。
背后很快响起了接连的枪声，继而归于沉寂，随后是歌：“……苍天暴怒发令于大海，海上即卷起了巨浪。身为国家仇敌的，那十余万蒙古军势。当波浪退去之后，幸存的只有三人而已……”
当男孩和女孩再一次见到鸟居的时候，鸟居前的热络之火已成了诡异寂静的冷焰，只听见“毕毕剥剥”的声响，全无一丝活力。三三两两的日本兵士巡梭不止，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三个汉子护着男孩、女孩伏在长草里，稍稍交谈了几句，其中一个回头说道：“一会儿我们打头阵，你们就管跑，过了那鸟居就还阳了。”见两人点头，他笑了笑，冰冷的手一只握住战刀，一只握住了男孩的胳膊，然后开始倒数。

“五……四……三……二……”随着倒计时的逼近，男孩牵紧了女孩的手，汉子们也不再有其他的表情。当“一”响终于起的时候，所有人猛然跃起，似离弦的箭，又似归巢的燕。
三条汉子当先踏阵，一时间怒吼吓退神明，刀锋撕裂血肉，鸟居前的日军兵士全来不及反应，竟由三人生生开辟出一条活路来。男孩、女孩被拖拽着踏过尸首，奔至鸟居前，可还来不及庆幸，两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浇了一桶冰水——鸟居前的山路不见了，只余下森然的无底悬崖。
跳下去无疑是死，可留下来也绝无生还之望——“……待到丛云散开之际，玄海滩上月光照耀。待到丛云散开之际，玄海滩上月光照耀……”歌似乎唱到了最高潮，副歌被一遍遍唱响，重重鬼影已厉啸着飞扑过来。
一个汉子扭头时，正见两人迟疑，急弃了厮杀，脱身奔过来，喝道：“此时不还阳，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