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CP】失与得(8)

“有信吗？关于你爸爸的。”
“没有，妈妈。”开邮箱拿信是维德尔琴的职责，信虽然隔三差五会来，可从没有关于爸爸的。
自己出生是1931年，逃出德国是1945年，从外公家搬出来是1946年，考上大学在1950年，五年时间，爸爸音信全无，妈妈仍在苦苦等待，外公看出来劝不动妈妈默默放弃，从此，这栋公寓里除了母子三人，几乎没有任何访客。
“妈，我要去苏联，把我爸找回来。”大学毕业那年，维德尔琴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徒步从瑞典旅行到苏联，试试能不能找回爸爸。
“别去，维德尔琴，你爸爸或许已经离开了，但你不能离开……”
爸爸或许已经离开了。
妈妈相信了。
最可悲的不是一个人死了，而是他还可能活着，却被最爱他的人当成死了。维德尔琴呆住了。
维德尔琴选择了在学校里继续深造，导师夸赞她真心喜欢自己的专业，维德尔琴却只是想多在学校这座堡垒里多躲几年，再多当几年只关心学业的单纯女学生。爸爸、妈妈、瓦尔德维茨、德国、苏联、瑞典，这些国家和人的交错剪不断理还乱，忘不掉更加深，稍微一碰，就会鲜血淋漓，生生撕裂。

“琴，阿登纳总理亲赴苏联求情了，你爸爸有可能会回来。”
“他已经死了。”几年前外公走曲线，让自己劝妈妈再婚，因为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了，维德尔琴不想伤害外公也没答应。一年前妈妈说爸爸可能不在了自己却接受了，维德尔琴真不知道自己是长大了懂道理了还是冷漠了绝望了。
又几个月后秋天来了，日渐短，夜渐长，常常是刚放学不久就天黑。维德尔琴看过了十几个这样的秋冬日，以前感觉会缺什么，没有缺，现在又感觉会多什么，希望不会多。
“先生，请不要骗我，我的丈夫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到家时天已经全黑，家门口亮起的路灯下站着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看样子穿着军装还是西装一类的衣服。
“妈，这位先生是谁？”
“如果您是我丈夫，那么，她叫什么？多大了？”妈妈没有回答维德尔琴，转而给那位先生抛出了两个问题。维德尔琴心一悬，看这位先生的相貌有点像记忆中的爸爸，可爸爸十多年没见过自己，也许也没想起自己，怎么会记得？
“她是我们的大女儿，维德尔琴·贝什米特，你叫她克森诺娅，如果我没记错，她今年二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