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寂灭之三重死亡(3)

“你是谁？出来！”依旧没有人回答。
两个老人咒骂着，冥想着，接着又咒骂。整个小房间被他走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后面的单位是什么来着？
“我是谁？”
两个老人彼此出神凝望。两个人同时伸出手指，又同时顿住，似乎想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却终究想不起来。
“你好。”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只这一声，似乎宇宙大爆炸一般，打破了所有的沉寂。一切都回来了。一切一切的记忆，概念，都再度在脑海中降临，而我，叫仲星海。
“又是你？”两个老人一起开口。
“第三次了，你究竟想干什么？”老人怒喝
“第四次了。”
“不管第几次，我的计算机，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喜欢这里吗？”那声音答非所问。
“我问你计算机怎么样了！”老人有些歇斯底里，那是多么重要的实验啊。
“外界那台机器？被我清零了。”
老人顿时想恼怒，情绪似乎突然被别人抽走，无法恼怒出来。这太令人不安了，不安又被人抽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的实验很危险呀年轻人。”
两个老人环顾着四周。“朋友给个影像吧，这样交流我不习惯。”

老人正前方，一团黑雾凭空而生。
“你，不是地球人？”
“当然不是，我是我们文明最后一个人。”
“找我何事？还是你要代表你的文明和所有人交谈？”
“我对他们没有兴趣。我只是来告诫你一下。”
“说。”
“信息是什么？”
“能够用来消除不确定性的东西。”
“不错，你们文明的香农说的。但如果一切都确定了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两个老人有些不耐烦。
“该问的我刚才就问了。”
“信息是什么？不对，你问我喜欢这里吗，这里……你问的难道是……难道是……认知……牢狱？”老人回过神来，嘴巴里蹦出这四个字。
“果真聪明，就算是吧。”
认知牢狱是自己多年前想过的一个概念，老人猜对了，信息的终点，就是认知牢狱。
“你幼年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小村子。你知道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囚禁。你不愿意呆在这个小屋子里，就是因为你不愿被囚禁。你不愿意在小村子里也是因为你怕被村子囚禁。囚禁限制的不是你的脚，而是你的认知。我看你在这里也走了好久。这房屋太小了，一切的未知不一会一切都变成了已知和重复。你当初离开家乡何尝不是一样的道理？”那团黑影讲出这些，便不再言语。似乎等着两个老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