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者(2)

他至今记得他刚刚懂事时，他和母亲挤在一间昏暗狭小还闻得到苔藓味的破屋子里。他的父亲左腿有残疾，据说是他出生之前父亲打工时遭遇了事故。虽说是工伤，但老板只扔给他几万块钱就赶他走。幸好他后来托人又找到一份工作，而且是母亲托人帮他找的，只用做在办公室里，他就能衣食无忧。
家里每过几个晚上外面就会传来同样的声音，要杯子碰撞的声音，还有往杯中倾倒水的声音，然后就是像菜市场的那种嘈杂声。然后还会飘出味道呛人的白烟，他们屋的破门即使关上，烟照样能诡异的跟量子波动似的飘进来。母亲告诉他，父亲和母亲刚结婚时是这样，结婚好几年也是这样，母亲怀孕时还是这样，现在他出生了照样是这样。

深夜，嘈杂和烟味一直都在，他把头深埋进被子里，在这虚无的黑暗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微弱但急促的呼吸声、嗓子的颤抖以及吸溜鼻涕的混合声。他害怕的把头贴到妈妈身上。“妈妈，你的脸为什么是湿的？”“哼…妈妈刚才洗脸了，睡吧没事，乖。”没多久，他又听到了那混合声。透过破门上的洞照进来的几束光，随着这呛鼻的浓烟，还有夜晚的混合声，将永远在他的记忆里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