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der / 01-10(10)

越是聆听，茜纱便越感觉到纠结。因为她发现自己说过的话如今已成一时的冲动，经不起简单、不加修饰的拒绝，甚至连一句辩驳都不曾存在过。此时此刻的她帮不上任何人，因为她只能听从，只能通过听从换取自由。
是的，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由心底渗出的失落感满上了茜纱的心头，顺着鲜红的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使她感觉到渐渐的无力。她拉紧了赫纱为自己披上的披风，戴上了那顶边缘露着线头的灰白色兜帽，依靠着龟裂的墙壁缓缓蹲了下来。
过了许久，墙后的各种声音都在茜纱不留神的时候平息。
接踵而至的是一声轻叹。
“嗨，总算是掰回来了。你还在吧？”
茜纱感觉到背后的墙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在传达着某人的话。
她起初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回应，最终只得选择沉默。
可赫纱的追问立马跟着上来。
“喂——？不会是……开溜了吧？”
明知故问的语气说明她明显知道少女会寸步不离地等待自己，于是口中的问句便成为了一句催促，换取了少女一声简短的回答。

“我在……抱歉没帮上忙。”
“在说什么呢？我有说过我需要帮助吗？”
“可是我……”
“小朋友，像我们这样的人，你还是尽量少接触吧。”
萨卡兹族的话让茜纱哑口无言。
她觉得有一堵无法逾越沟壑拦在自己与赫纱之间，恰似如今——即便两人的身影重合，她们的背影之间仍隔着一面残垣。
在被再一次打破前，沉默又偷偷度过了一小段时间。
这一回，率先开口的还是赫纱。
“呐，小朋友……炎国，现在怎样了？”
就像她曾到过那儿一样。
而茜纱听着微微仰起头，透过建筑物之间的缝隙眺望飘着几片云的天空。她猜，这些云会不会就是从大炎的天空飘过来的，会不会变成炎国神话故事里的彩云、载她回家。如果这份幻想成真，她说不定会带上赫纱一起离开，即便她是整合运动的一员。
“这几年多了很多高楼，但是代代流传下来的庭院也一个都没少。可我有好几个兄弟姐妹还是搬了出去，老家里差不多就剩几位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