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麦/一二独】（HB to 软软）观音坂独步蹲下去脚跟碰不着地(2)

独步回到家时一二三正开着阳台门。“看，阿戴。”一二三说。阿戴在隔壁阳台上。
阿戴是住在走廊尽头的老爷爷几个星期前领养的猫。可能由于领养时间还不长，阿戴对家的意识很淡，总是乱跑。上个礼拜他便失踪了整两天，老爷爷很是着急，最后发现时他正卡住在某位邻居的空调外机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不能让他乱跑，又像上次一样跑丢。我去把他抓回来。”一二三知道自家隔壁平日只是作为类似旅馆而廉价许多的短租房出租，此时并没有人住。隔壁的阳台从来无人打扫，遍布蛛网，堆满了枯败的植物枝叶和不算短的烟头。
一二三往阳台下看。午后很静，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
“如果翻阳台时不当心摔下去——就好了，”一二三的语调突然欢快起来，“这样当其他鬼问我是怎么死的时候，咱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是翻阳台抓邻居的猫不当心摔死的！大家一定都会被这种滑稽的死法逗笑吧。”
没有无关痛痒的惋惜，没有故作善意的哀叹，只会觉得好笑。这就很好。虽然其实细想起来，由于见不得女性导致无法正常生活而选择死亡，和为了抓猫翻阳台摔死，到底哪个更加好笑一些，也说不准。

“恐女。”一二三继续说，“无论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理解的吧。对于其他人来说甚至不能称得上问题——谁会觉得看见女人都能是一种问题呢。”
独步静静地听他讲完这些。他知道“无论谁”当然是默认“独步亲除外”的，因此并不感到被冒犯。
“你知道，我蹲下去脚跟碰不着地。”独步如此回应。
许多年以前。
一群小朋友在上体育课。
很简单的动作，前滚翻-蹲-起。其他孩子都顺利完成了，但独步做不到。他站不起来，刚刚脚碰到地蹲着就会一屁股坐回去。
体育老师并不觉得这背后有什么值得深入半分思考的隐情。这个孩子从来如此，做所有动作都很不协调比别人困难得多，前滚翻起只不过是又一个需要他这位老师多费点心思才能使独步学会的动作。
“加油啊，你看，别的小朋友都能做到，你一定也可以的。”老师如是鼓励独步。这种看似老套的话术实际非常有用，至少老师本人是这样认为的；在他的教师生涯中，已经凭着这套亲切而浅显的鼓励话语帮助数不清的孩子最终完成了各种动作了。所谓浅显，当然是指大家都能做到，你一定也行这个道理。老师坚信着每个孩子都是充满运动潜能的，像前滚翻起如此简单的动作，不可能有人做不到，这位小朋友无非是需要多一些激励，以及一点榜样的力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