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暴(15)

…张悦善愣住了。
“冬风暴摧毁了旮旯村的人性。”陈珂静静的说：“你看现在村民脸上那些祥和跟愉悦，那是粮食给的，不是我给的，也不是你给的，我走了，我去找夏天了，那里才有未来。”
“能找得到么？”张悦善喃喃的说。
“死在外面，也好过死在这里。”陈珂打开门，把张悦善放下了车。
张悦善跌跌撞撞的消失在夜雪中，临了回头看了陈珂一眼，鼻涕和眼泪还糊在脸上。
翌日，村民们说张悦善和那小妾带着张家剩下的十几个人走了，村民们弹冠相庆，说从此旮旯村没了祸害，要过上美好幸福的新生活，因此还喝了酒在街上吵了许久。
马车造好了，已经是连续三日无雪，村民们纷纷相传，说是看天象，春天就要回来了，也有一些人陆续来找陈珂，希望他接过大帅位置，主持大家春天播种。
陈珂开始往马车上搬日用品，母亲的情况日渐好转，已经能够下床，村民们都有粮吃，伤病减少，中医的日子也清闲下来。
陈珂跟中医说了他要去南边的计划，中医抽了两袋子烟，表示也想要同去。
“小美啊，我们跟阿珂一起南下吧。”老中医倚在门框上跟女儿商量：“这里也没什么好记忆，有我的手艺，到哪儿总归能吃上饭的。”

“我不去。”小美手中忙活着，硬生生的怼了一句回来。
“你这孩子脑袋里想着什么？”中医看陈珂没在屋，走上两步低声的劝：“找个合适的机会，我让阿珂娶了你，出了旮旯村去，谁也不知道之前那些脏事情。”
“我脏吗？我脏吗？”小美猛的爆发起来，一把将老中医推了个趔趄：“我多脏啊！我不配和你们这些光鲜的英雄走在一起！”
“小美，爹不是这个意思。”老中医顿时慌了手脚：“我知道当时没别的办法…”
“你们为什么生下我！”而小美开始流着泪大声哽咽着喊：“你害死了娘！娘都四十多了，你非要她生！我又没了娘！你害死了娘，还毁了我的一生！我算什么？算什么？算你们这群男人的玩物吗？”
“我…我没想过这层意思。”老中医惊了，烟斗都掉在地上。
“娘才五十多就走了，她不生我，她现在还能活着啊！”泪水淌在地上，小美对着中医喊：“你算什么人？你凭什么决定你有权利当个父亲？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命运？我不走！我就困死在旮旯村，找个最丑的黄胖子嫁了好吧？让他折腾我！”
“你..你..”老中医被气得哆嗦起来。
“你就满意了？？”小美把擀面杖丢过来，又把水缸盖丢过来：“你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来世上受苦的对不对？我就糟践自己你便满意了！我被大帅弄了，你就能继续崇高了是不是？可以站在道德最高点，来对我指手画脚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