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洞（7）

周六晚上八点半，章天文准时赶到酒店会场。一家保险公司的答谢会刚刚办完，服务员正在忙着收拾残局。
只见王千方招呼着几个同事把几大袋木耳和红枣抬到角落，然后开始分装到小袋。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送横幅和宣传材料来。
章天文看了看，觉得自己身高还算有优势，就自告奋勇去挂横幅。周强主动跑过来帮忙。
“章总，这个我来吧，您帮我扶着就好了。”
“你睡醒了？别挂反了”，章天文故意逗他。
“我睡到中午才起来的，没问题。”
“听说你是日本回来的？在那边留学？”
“算不上留学吧，充其量是半工半读。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横滨做厨师，我高中毕业没考上理想的大学，啥技术也不会，在上海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去日本找我爸。打算是先做研修生，其实就是苦力，工资特低的那种，但我没那些山东人能吃苦，做了没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后来我爸在他工作的居酒屋里帮我找了个活，稍微轻松点，但就是日夜颠倒。那帮社畜每天晚上来都搞到半夜三更才肯回去，我收拾完再回到住处，天都快亮了，白天还要去补习日语，真是不够睡啊。我在那边三年，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囫囵觉，搞到后来就成了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精神萎靡，最后实在觉得没什么前途，就撤回来了，除了会点日语，啥也没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