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第七章 云上于天(13)

“郦玄。”齐王说。
“他是河南郡守、关内侯郦皓的儿子，也有人说是养子，”翁主的语调如常，右手的手指却不自然地紧紧捏住左边袖口，“就是当初的大司农郦皓，那个刽子手……”
“我知道。”齐王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双手如常地放在几案上，纹丝不动。
“这对父子是齐国的心腹大患，早晚得除掉。”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齐王说，“外面有很多谣言，更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待时机。”
翁主低下头，用手按住额头，显然很不甘心，又只能接受现实。她的手腕比桌上的象牙笔筒还要白皙纤细。齐王温和地安慰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自责。”
正午的钟声悠扬，从宫城外的钟楼传来。阳光变得很刺眼，穿过窗扉上的层层油纸，投射到昌乐翁主身上，淹没她头上的珠翠。翁主突然伏地顿首：“父亲，我有一个请求。您一定要答应。”

“只要是你深思熟虑的事情，我有不答应过吗？”
翁主没有抬起头，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地面，任凭华丽的衣裾沾染尘埃：“这次请求的事情，很勉强，但是我一定要做。请父亲先答应我，不然我绝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