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谣(23)

”说罢向她伸出手，岚月仰头看着阳光下的他，那样地耀眼和温柔，岚月感觉到一股暖意涌上心间，缓缓地把手递给了他。
风呼啸着拂过岚月的发丝，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觉得世界这样宽广，段郅淮给她裹着厚厚的披风把她护在怀中，她的眼前闪过许多人，有母亲、嫂嫂、外祖母，还有像这阳光一样明媚的庆元，她还想起父亲苍白的鬓发和哥哥独自站在庭院花树下的身影，也想起章勉来接庆元时跌跌撞撞的步伐。她的泪飞扬出去，消散在风里，她一边哭着也一边笑着，一边不停地向前，心可以回头张望，但脚步却永远不能停歇。她来印江州有些日子了，可还没有好好出来看过这片天地，两人下马站在湖边暂歇，看到远处成群的牛羊，牧人骑着马，甩着长鞭悠闲地跟在羊群后面，有三五成群的帐房外燃着炊烟，还有孩子们在嬉闹，不知何处有姑娘在唱牧歌，歌声悠扬地飘荡在草原上。曾经在母亲灵前问哥哥的话，岚月仿佛自己找到了答案。“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他们就像种树的人，他们是否能看见花开、吃到果实，并不那么要紧，他们只要知道，树种下去，会一直开花、一直结果，总有人会看到这花、吃到这果，哪怕那个时候，他们早已离开，也已经不觉得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