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靠近你「下」(6)

就临时思考的计策来说，确实不错。但千算万算的W还是忽略掉了狙击者最为重要的“机动性”。更不用说在人群互相遮蔽之下，隐秘几乎成了对方天然的行为。她这下终于吃到了因为散漫和轻敌带给她的教训，被一箭擦破脖颈。
——那只箭本该径直射穿W的脑袋的。
这并非警告，也不是单纯的手下留情，而是在箭矢脱离弓弦、突破音障前就受到了视线上干扰——那是W逃跑时一般会用上的、用于隐藏身形的烟雾弹。但想来和她自己胡乱制作出来的不同，这一枚还有些许提神的功效——里面大概还放了薄荷。她感到突然爆起的黑雾中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胳膊，猛地将自己向后拉扯。W觉得身边咔哒的一响，却没来得及反抗。或许是因为那只手令她熟悉：冰冰凉凉，柔柔软软，但好像又饱含某种力量。她和那只手的延伸冲破呛人的黑色烟雾，朝着同来时稍有不同的方向疯狂奔逃。
她借此看清了对方的脸：发瞳深黑，嘴唇单薄，防护服随着风的流动一开一合，为护住脖颈而刻意拉高的衣领摆动着发出有些沉闷的呼吸。一呼一吸，因为突如其来的拉人跑动而有些局促，但W莫名的喜欢这样的喘息，这让她有了些许久都未曾拥有的、活着的实感。她看着蠢男人，情绪又不自觉低落下来。她想好的，已经决定不准备再和他有所交集，最好彻底省去见面的事情，W不必再回想起与他相处时的一举一动，对方的体温、气味、表情和由这些组成的、名为记忆的东西。且他本来就有袖手旁观的义务——但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呢？

W不理解，却听见男人边跑边说：“情报有误，对方并不是小型团体。凯尔希那边的情报不到位，我会和她说明。W做的很好，回去会给你发抚恤金。”
可W想听的不是这些，她从脖颈的伤口处抚过，沾了些血，就近黏在男人脸上，这样的他在少女赌气的行为下显得有些圣洁，有些美丽。让人不由自主就想看到他露出痛苦表情的样子，想要把他洁白的部分彻底染成死而清冷的黑与灰。W想着，口中却对他轻声说：“你不是恨我吗，恶灵。那为什么要特地来救我？”
“嗯，恨死你了。”他回答。“W希望我恨你，我就会去恨。但如果你消失掉了，这样的恨会失去应有的对象，所以我想要W活下来。”
“这次是真话吗？”
“这次是假话。”男人把第二枚烟雾弹扔到和奔跑的路有所偏移的方向。“就像我说糖是甜的，W就会想方设法去证明糖之中也会有苦的。既然如此，我变成撒谎的幼稚鬼也没所谓。”
她看见男人隐秘的拉下嘴角，这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发火撒泼闹别扭。
“我欠你一条命。恶灵。”她补偿似得说，“不，其实是四条，切城时一条，龙门时一条，落在死人堆里一条，现在又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