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追逐虚幻之人 by Onepassage(6)

“终于解脱了。”妖怪最后想。
(VI)
椎影看着眼前左手持棍，右手持灯笼的少女，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断壁残垣当中。身旁都是倒塌的房屋，曾经华丽的屋顶现在被青苔及杂草占据。他觉得这里似乎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这是哪里。少女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椎影在废墟中寻找，在一栋即将倒塌的土房前停了下来。他轻轻的推开已经朽烂的木门，里面有一股腐烂的味道。少女跟着他走了进来，借着灯笼的灯光，他看到桌上有一个碗，碗中早已长满了灰霉菌，在底部能隐约看出这曾经是酸萝卜。桌子上摆着两根生锈的针和一副老花镜，针上早已没了线头，老花镜的一个镜片缺失，另一个则已经碎裂。在角落里，椎影找到了两个倒扣着的落满灰的杯子，还有一只早就干了的水壶。他抬起头，看着自己顶上锈迹斑斑的吊扇，若有所思。
他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他一直在逃避，逃避着自己的这件事。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回来，只是他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现在，是时候面对他了。”

待他转过身时，曾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他拿起水壶，走出屋外，跟随着少女，他们来到一条河边，一条长满了杂草的生锈的铁路线边。湖水蓝的吓人。椎影在河岸上蹲下来，身后的灯笼在水面上映照出一张憔悴的中年人的脸，倒影上的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双眼无神，黑眼圈极重。
他打开了壶盖，从壶中飞出了一缕黑烟。他将水壶放入溪流中，水从壶口流入，又从壶底流出。流经水壶之水是黄色的，所到之处，花草枯萎，鱼虾死亡。
这几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水壶停止流出黄色的水后，椎影将壶从河面提了上来。罐子里的水在灯笼的照耀下变成了红色，他提着这一壶水回到刚才的房子里，少女跟随着她，在里面坐下。他拿起两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少女倒了一杯。少女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血红色一般的水从她的嘴角流下，而后她向后倒去，身体在地上摔的粉碎。接下来轮到椎影了，他拿起水杯小口啜着，笑了起来。
“所有的谜底都被揭晓了，所有的谎言都被识破了。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虚假，只有真相。”而他所追寻的真相，就在杯中。杯中的影与现实的他混合在了一起，将他的灵魂吸入了。无论是大结界也好，还是村庄也好，一切都在他跨过那个限度的时候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