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追逐虚幻之人 by Onepassage(2)

他的父亲，两个月前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跟着村里的老乡一起上山采药去了。当时说是个把星期就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中间也不是没派人打听过，但是在那之后出去的人没一个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相比于椎影，母亲倒是并不怎么着急。在她的一生中，她见过很多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因此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仿佛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就快了，就快了。”母亲低下头，重新做起针线。她的冷淡回应并没有将椎影的情绪平复下来，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你上周就说快了，上上周也说，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现在甚至连爸爸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在这样下去我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自他父亲离开后，他们家的生计就每况愈下。一开始每周还有肉吃，到后面变成全是青菜和豆制品了，这周开始家里甚至只有稀粥和野菜了，这使他难以忍受。
“家里的事情我来操心，总有你的一口饭吃，你不用担心。”母亲连头都没抬。

“可爸爸不在，你看我们吃的都是些什么？那个萝卜，我从三天前就看你拿出来了，端上来又放回去，端上来又放回去，端上来再又放回去，这萝卜我都见了四天了，早都酸败了，该倒了。”
“该倒了”三个字话音刚落，椎影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母亲停下动作，抬起头，脸上似乎覆盖了一层阴影，她用那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椎影，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愠怒。这眼神把椎影已经到喉边的话给硬生生压了回去，沉默再次笼罩了整个屋子。
屋里的吊扇依旧在嘎吱嘎吱的响着，他们就这样对视着，谁都没把目光移开。三分钟后，母亲重新低下了头，愠怒的脸重新回复原样，她继续做她的针线活了，而椎影在内心也松了一口气。
他重新拿起水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一口气灌下去，咚的一下把空杯子敲在桌上，随后他离开了屋子，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
他走后，母亲叹了口气，放下了针线活，坚毅的眼神凝视着大开的大门，若有所思。
(II)
他出了门，跑了很久，远到他认为他的母亲绝没有可能追上他的时候，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