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风雪(3)

天堂原来就是着火的房子。
“你还能不能走路？”
我惊讶地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位红衣似火的女人，原来这不是天堂。
她的手抚摸着我的后背，让我的身体顿时温暖了起来。
“能……”我说。
“跟上来。”
“去哪里？”
“随便你。”
我的心忽然紧缩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一定要追上她，追上那股温暖！
Part2
十年是很长的，可到了第九年的最后一天，却发现十年原来这么短暂。人们常常在浪费时间的时候觉得时间漫长，又在时日无多的时候感慨时光易逝。
白雪下了江南，一夜之间，到处都染上了白色。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此刻仍飘着小雪，湖面上正泊着一艘小船，坐在船头的不是老翁，而是年过二十的龙牙。他穿着厚厚的衣服，手里拿着纤细的钓竿，身边的仆人正在往小炉里添柴，炉子上温着酒。
对岸一条小船慢悠悠地荡了过来，船上只有一个船夫，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大斗笠，看不见容貌，但身材纤细，应该是个女人。
两船相近。
“这第一场雪可真是冷啊！你要不要喝一点酒，暖暖身子。”龙牙开口问。

“我从不喝酒。”船夫说。
“我知道你不喝酒。但是天这么冷，喝一点酒，跟喝一点热水，喝一点热汤又有什么区别？”龙牙有些不太高兴。
这十年里，他越来越不高兴。他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懂得太少。他年龄越大，越发现很多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但是他会忍耐，老师曾经把他丢在臭水沟里一天一夜，只为了教会他忍耐。
他学的很好。
“凡事一旦有了第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做我这行的，总要把危险降到最小不是么？”
“有理。”
这时，龙牙猛地挥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跃出了水面，掉到了船上。仆人赶紧抓住鱼，重新换上饵料。
“你叫我来，不会是让我看你钓鱼吧？”
“当然不是。”
龙牙对仆人说，“把钓的鱼装起来给她。”
“是。”
不一会儿，仆人从船舱里提了个鱼篓出来，递给了船夫。
“酒可以不喝，鱼你得拿着。”
“恭敬不如从命。”
龙牙吐了一口气，缓缓道：“天依她近来可还安好？”
船夫皱了下眉毛，不快道：“好得很。”
她接过鱼篓，便撑着船向风雪中慢慢远去。
过了不久，船靠了岸。船夫拿着鱼篓下了船，摘下斗笠脱下外面的蓑衣，露出了红色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