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庭春昼·若泠×仪王齐焱 （下）百草巧求花下斗(7)

“我是谁？” 他幽幽想，又幽幽道：“我是，我是仪王齐焱。”
“从即日起，你就是我大兴的天子！”那个令人恨入骨髓的声音说道。
“我…我是天子？那我…是什么样的天子？”他置身无尽的黑暗，似乎悬在半空。
“您是最好的皇帝！”那个笃定、清脆、又充满希望的熟悉声音响起。
“仪王哥哥，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另一把魂牵梦绕的稚嫩声音也说道。
他正想分辨出些什么，忽然，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可你，杀了先帝，杀了先帝！”
“是我？杀了皇兄？” 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皇帝，就是无可选择的人，小五，说赢！”
“皇兄？”他四处张望，却伸手不见五指，无孔不入的黑暗淹没了他，他想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陛下，醒醒！”耳畔有熟悉的声音一下一下呼唤。
齐焱猛然惊醒，他急促喘气，半明半暗的光线下，近在眼前的，是梦中那一对琉璃般乌亮的眼眸！
齐焱心头剧然一震，脱口道：“若...” 话咽在喉哽，他发觉了不对劲，神色恢复几丝清明，“若...鱼？鱼儿？”
“怎么了，陛下，又做噩梦了么？”那双眼睛的主人不解，小心翼翼探问。
齐焱恍惚地眨了眨眼，迅速辨认着周遭的陈设——是他的朝华宫，不是十六宅，他浑身倏忽泄了气，失落无神仰视乌黑黑的屋顶。
那枕边人，半是担忧，半是关切，拿丝帕替他轻轻擦拭额角的汗珠，又如从前一样，轻轻为他抚眉舒神。
须臾，他已然清醒过来，伸手握住那枕边人的手，将她轻轻一带，靠在自己身上，一如往常低柔，道：“没什么，鱼儿，抱歉，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