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树

橘子树不高，直子踮脚就能够到。
因为身体缘故，医生建议我离开城市调休一阵子，于是便暂住在姑父家里。姑父家在镇子上，离城市有相当一段距离。镇上的车子很少，只偶尔有一两辆从主干道上经过。树木野蛮地长着，形成好一片树林。电车站就藏在树林后面，曾经带我离开镇子的电车大概已经伏在树林里，成为自然生灵的栖息所了。
姑父家的孩子叫直子，是个典型的农家女孩。相当健康的小麦色的皮肤，牙齿意外的齐整，眼睛透亮的很，好像反映了水里所有的光。常看见她顶着一顶过于宽大的草帽和其他孩子跑来跑去，大部分时间都是去池塘。池塘很浅，底下有不少石头，翻开石头总能发现藏在里面的小鱼小虾，直子经常能提着满满的桶回来，炫耀似的给我看。除去在田野里飞舞，镇上的杂货铺也是直子常去的地方，杂货铺还是和以前一样受孩子的欢迎。
“别成天看书啦，橘子已经熟透了。”“那样的话，直子一个人去摘不就好了？”我不愿意走动。“我只能摘到最下面的，甜的都在顶上呢。”直子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着，便要拽我起来。拗不过，只好同她一起去。直子的手有些粗糙，却异常的温暖。直子很喜欢橘子，我也很喜欢。
橘子树在镇子的另一端，有相当一段距离。直子走的很快，我勉强跟得上。风从路旁的河上吹过来，混合着草地和溪流的气味，秋虫寂寥的叫声被风带出，在晌午的阳光里消散。直子早一步看见橘子树，便跑了过去，远远地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