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介质同人小说】番外篇 夜间散步(4)

这里是城市的肿瘤，它很黑，很孤僻，很安静，站在这里的最高处却能眺望到城市最明亮的角落。
那里流光溢彩，那里精彩纷呈，那里仿佛是一个不会困倦的天堂，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和魅力。青年站在城市的角落，站在天台的边缘。底下很黑，看不清楚，他没有向下望去，而是向着那片城市慢慢伸出手。
整座城市渺小得就像是一块水晶球，仿佛伸伸手就能将它摘下，但又远的像是隔了一个世界的距离
“你说，我到底是在城市里，还是在城市外呢？”青年突然开口，对着城市的方向说话。
天台除了他只有诗岸还站在这里，但他不知道，也没可能知道。
“如果这里真的有鬼的话，就来听听我发发牢骚吧，反正也没几句话了。你说在这座城市呆了这么久的我到底算什么呢？”青年突然笑了，在天台的边缘坐下，双腿悬在半空轻轻摇晃。
诗岸摘下了耳机。
“我曾经以为这里是个逐梦之地，我能来这里追到自己的梦想，结果到了现在，我连梦想长什么样都忘记了。”青年仰着头，继续说着，仿佛真的有个人在他的身边听他絮叨，听他抱怨。
“别人总是和我说要现实一点，活下去最重要，活下去就好了。但是如果活着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活着就得承受这些承受那些，而承受现实的目的又是为了能够活着继续承受现实。这就仿佛是一个逻辑的闭环，抽象成一句话的话就是：我们要为了活着而活着。”
“但这不就没意义了吗？目的就是过程，过程即是目的，这真的是人吗？还是这只是人偶？”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风还喧嚣着。
“所以我走进了死胡同了。很可笑吧，我知道我走到了死路，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头，毕竟人偶是不会自己回头的。”青年慢慢站起来，他摇摇欲坠，就像在头上牵着几根看不见的丝线。
人什么时候会说这些话呢？诗岸不知道，但她看过很多，相信这些话是没办法当着上司的臭脸说的，没有办法和皮笑肉不笑的同事说的，没有办法和酒桌上的朋友说的，没有办法在电话里和自己的家人说的。
所以他在这里说，在这没有人的天台，和风说，和鬼说。
消化过程到最后一步了。
青年伸出手，最后一次向着城市的方向。他的语气突然坚定起来，就像诗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所以我现在想要剪断这些线，即使极端一点也无所谓。”
无形的丝线绷断了，黑色的人影从高台跌落。诗岸带着灰色兜帽站在天台边朝下看，但那里很黑，什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