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维介质同人小说】番外篇 夜间散步(3)

后面的故事与她所见过的别无二致，青年的热情被慢慢消磨在了看不到头的工作上。她看着原本血气方刚的青年慢慢变得唯唯诺诺，只因为一次与上司赌气的争吵让他失去了两个月的工资；她看着原本开朗健谈的人变得狐疑阴郁，只因为一次和同事闹得不愉快而被孤立与排挤；她看着每次回家还能听歌玩游戏的他爱上了喝酒与抽烟，回家不开灯只是呆坐在椅子上眺望根本不存在于城市夜幕的星空；她看着那会和家人哭诉苦恼的青年慢慢变得沉默寡言，在接起电话的时候笑得像是戴上了面具。
诗岸有点觉得无聊了，又是一次重复的戏码，并没有太多的新鲜。
哦，还是有些新鲜的，这位青年的文笔似乎比其他人好一些，连遗书都写得文采斐然。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这座城市难得会安静下来的时间段。就算这里再怎么昼夜颠倒再怎么混乱热闹也总得有个时间休息。尽管灯光还亮着，路还长着，但少了往日喧哗的声音也算是找回了些夜晚的感觉。
青年走在街上，带着兜帽低着头，双手叉兜一声不吭。影子在路灯下拉长缩短再拉长，最终窜入阴影里一去不复返。
诗岸跟在他的身侧，与他保持着同步，依旧是灰色的卫衣兜帽耳机，依旧是粉色的双肩背包。空无一人的路灯多了昏黄，那抹扎眼的亮粉代替了城市的流光。他们就像是同游者，但一人不发一言，另一人从未发言。

这条路通向一片废弃的建筑群，因为赔偿协议一直谈不拢而导致这片区域一直未被启用，于是成了这座城市的顽疾，一块肿瘤。
这里的人很少，但知道这里的人却很多。几乎这座城市的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刻搜索这块建筑群，或许是夜深人静，或许是人声鼎沸，这里很知名，但也很冷清。
最高的那层楼围满警戒线，墙壁上被喷涂着无数“楼上有鬼”的文字。它黢黑空洞，狰狞非常，他沉默不语，安静异常。
诗岸仰起头，小小的脸目送青年走进这片漆黑，就像他来到这座城市一样，从鼻子到脚尖，一点点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
然后，她跟了上去。
一层，两层，三层......这座楼有十五层，她不止一次走到顶层，每次跟着的都是不一样的人。
她甚至能够复述出之后的剧本：青年会在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微微停顿，或许会叹口气，又或许不会，随后继续迈步走到天台顶上。然后转身，然后向前，然后停步，站在生死的边缘眺望整座城市。
最后，迈步。
而青年仿佛真的如同她的剧本一般一步步走着，在登上天台前停步，轻声叹了口气才慢悠悠继续上前。
顶层的风很大，很吵，刮得人迈不开步，刮得人说不出话。但这也无关紧要了，走到这里的人也不需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