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一人以终老（五 孟文禄&张碧兰）(2)

“孕妇难产，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医生对孟三道。
孟三一瞬间被抽光了力气，整个人颓下来。一会儿，他用手干搓了一把脸，声音嘶哑：“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医生摇头，孟三差点落下泪来。菩萨，请你保佑碧兰平安无事，我以前做的孽，我来还。孟三之后每想到这段，就想笑自己，他从不信鬼神，唯有她，他愿真有神佛保佑。
“我想见她，我要见她。”
医生看着孟三悲伤愤怒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默默地给孟三让了路。康妮夫妇本想劝阻的话也被孟三的神情击碎在了喉咙里。
孟三蹲在床边，看着昏死过去的碧兰，内心的悲伤汹涌而至。他伸手拨她被汗水浸湿的发到耳后，抚她昔日像花瓣般鲜艳欲滴的嘴唇。碧兰，你不能睡过去！醒醒！十三妹，醒醒！
“医生，请你救救她！”孟三突然冷静下来，站到一边，用恭敬的语气道。
医生被他的转变吓到结巴。
“好……的。”
所幸，碧兰像是听到他的呼唤，醒转过来。孩子呱呱坠地，碧兰大出血，血染红了床单。孟三见过的血腥数不胜数，但没有那次像这次那么害怕。
“你先出去，别挡着我们急救！”护士把孩子给孟三，孟三抱着孩子游魂似的走到康妮夫妇面前，把孩子递到康妮手上。
“你看着他。”孟三哑声道。康妮以为他要去哪里，结果他只是倚在产房门口一动不动。
今天，孟先生在心里默默求了无数次神佛。

院子里阳光明媚，孩子扬起的水折射出美丽的彩虹，天真无邪的笑声填满了整个院子。孩子一不小心把水扬到了孟三的身上，衬衫湿了一大半。他也孩子气般把水洒回到小朋友身上，两人嬉戏打起了水仗。
碧兰闻声赶到院子，看到湿漉漉的两人，也不出声，站在一旁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孟三注意到她，赶紧收敛下来，孩子也注意到不对劲，乖乖去把水关了。
碧兰这才转身回屋。两父子你一眼我一眼，示意对方去哄碧兰。最终孟三败下阵来，跟着碧兰进了屋。
碧兰自己一人翻着本子算账，孟三一把夺过她的账本。
“放手！”
“不用算，我算过了，把我们家那破汽车卸了给他们得了。炼什么钢，对吧，军工厂都要被弄成炼钢厂了！”孟三开玩笑道。碧兰知道国家要进步，但进步也不能把军工厂的产能减少啊。
“新型武器研发最重要……”碧兰认真沉思，“我们想要跟上别人，还得在这方面下功夫，我……”
孟三一把抱住碧兰，“快别想这些了，你都快成我不认识的女企业家了。还气吗？”
碧兰不理会他，孟三在碧兰脸颊上亲一口。
“还气吗？”
碧兰不应。
孟思胤在门外偷偷捂上眼睛，爸妈在亲亲，少儿不宜。哎，不过还是爸爸有办法，让他去哄妈妈，那他可能得抄三十遍论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