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月庐(3)

沈大人的院子是在京城中为数不多可以与肖府相媲美的大宅。沈登的父亲沈政是江南布政使，常年在外。最近这几天才刚刚回到京城，就给儿子沈登说了门亲事。沈登在京城子弟中的名声很好，气质儒雅，文质彬彬，无论是在同侪之中，还是百姓当中，谁看见沈登的行事作风也都要赞一声翩翩佳公子。
可是京中的这位佳公子对这门亲事似乎不是很满意。“爹，儿子年龄还小，不必这么着急。”沈大人并不理会沈登的反对，“你不小了，和肖家小姐年龄也相当，这门亲事我和肖楚大人已经说好了的。你这两天也不要往外跑了，给你未来的岳父写封拜帖。你也该知道，肖小姐的文采在京中颇有些名气，别让人瞧不起。”不等沈登回话沈大人就挥挥手，示意沈登出去。沈登没有再说什么，顺着父亲的意思出去了。
“我不嫁。”凌月的语气虽然不冷不热，可是态度却很坚决。“不行，下月初八，你非嫁不可，你就好好的做你的嫁衣吧！”
“我不嫁，父亲如果真想和沈家联姻让雪瑞嫁过去也是一样的。”雪瑞是凌月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比凌月小半个月，是肖楚的二夫人所生。凌月的母亲在凌月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肖楚就把雪瑞的母亲扶正，做了夫人。“胡说什么，”肖楚有些生气，他一向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到底在想些什么，“除非沈家退亲，否则你非嫁不可。”可是肖楚心里很清楚，沈肖联姻对两家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沈家是不会退婚的。凌月的脸上露出似是而非的笑容，“是吗？难您就等着沈家退亲吧。”说着就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留下一脸愤怒的肖楚。

凌月信步走进一座小楼，楼口的牌匾上写着娟秀的三个大字“灯月庐”。绣楼的中厅挂着一副楹联“冷雨遮残月”“劲风打孤灯”。这幅对联显然与楼口的牌匾出自同一人之手。府里的下人一向与凌月不亲近，也就没有人知道这幅对联到底是什么时候挂上的，也没人问这楹联到底有什么意思，只当是大小姐的性子古怪。只有夫人偶然路过看见时，呆呆地瞪了好一会儿，从此便再也没来过这灯月庐。凌月本就很少主动亲近新夫人和妹妹，夫人不来灯月庐后，凌月与后母和雪瑞的关系就越发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