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只傀丨许墨(7)

她皱眉，放下手中擦拭木傀的布，“好大阵仗。柴道煌，你何时弃媒投戎了？”
意料之内，柴道煌没有如常与她说笑。他只静静看着她，“上仙，天尊请你上九重天一趟。”
他目光凝重，她一瞬即明，随即了然点头，“知道了，待我把这傀擦完便随你去。”
大抵是因生了神识，九重天上有所感应，于是找到了灵池之下她所制的那只木傀，自然也发现她以禁术强行留许墨魂魄之事。当年许墨制傀无人追究不过是因他之身份、她之微末，而如今她所召的，是上古战神，而非寻常仙人。
柴道煌没有催她，只默默等她擦完木傀，才在她路过他身侧时低声说了一句，“那只傀神识已生，被送上云殿精心呵护了，你放心。”
她轻轻点头，走到天兵前，那其中有许多都曾是许墨还是战神时的麾下人马。有些天兵见她来了，下意识就要给她行礼，却被一旁的人拉住，只能递她一个关切的眼神。她笑笑，没作声。
上九重天，不过是领罚，她不怕。
只要留她一条命，她便能等到许墨归来那日，为此，赴汤蹈火都非难事。
果不其然。

天尊在与几位尊者商议之后，罚她下界轮回历练五百年，之后等战神回来再做定夺。尊者之中，有想借禁术发作、将她碎魂之者，但却被天尊告知，她亦是昔年被战神以禁术圆魂之人。虽如今真身只不过是由昆仑不死木所制之傀，但曾为仙界而被毁真身，故而战神才为她制傀为身。
下轮回台时，只有柴道煌来送她。
“待我投胎转世到了阴曹地府，你若有什么想带给阿孟姑娘的话，大可以告诉我。”她甚至还能拿柴道煌取乐，“只记得，别给我乱牵红线。”
柴道煌没理她这茬，“按时间算，待五百年后，战神也能回来。”
“那挺好，”她笑笑，跳下去的时候毫不犹豫，“走了，五百年后见。”
- 肆 -
柴道煌觉得自己此生早已见过太多因情而生的意外与惊喜，只是这一次，命运再次被缘分与情意打破。这边他刚目送她下了轮回台，那边云殿深处便遥遥传来瑞钟长鸣，吉鸟破彩云而飞，于空中盘旋，然后转头向云殿而去。
他心里猛地一跳，忙不迭驾云赶去云殿。可惜他脚程慢，等到了云殿，却被门外一群嚷嚷着要一观上古战神仙容的仙娥真人挤得进不去。他跺了跺脚，一边念叨着“挤我没红线”一边费力地穿过一众仙人，跌入云殿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