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魔女綺麗譚丨许墨(2)

“人类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她跳上一块石头，又从石头上轻盈地跳下，然后低头看了看篮子里的菜，撇撇嘴，“唉，还吃人呢，我甚至都好久没吃肉了……”
怪鸟落在低处的树梢上，又叫了两声。
魔女没再理它，目光被阴暗角落里的一株蘑菇吸引住。她蹲下身，手脚麻利地摘下蘑菇放入篮中，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怪鸟歪了歪头，这次却没再出声。魔女看了它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们回家了。”
如果村民们知道，传说中魔女的城堡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木屋，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想法呢？
魔女一边想一边偷偷笑，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I.
你听说过，神明是应召唤和心愿而诞生的吗？
至少我没有。
在所有我听过的故事里，神明来自于造物主的创造，世间万物的命运都与祂相关，而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对祂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人是神的消遣造物，神是人的至高神圣。
我第一次见到许墨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因我的心愿而诞生，因我的召唤而降临。对此，我一直觉得不是他脑子坏了，就是我因为好久没吃到肉而精神错乱了。

“拜托，可我是魔女哎，活了几百年的非人类魔女哎……”当时他还是小小的稚童模样，坐在我心爱的蘑菇圆桌上，身后还有一双确实是属于初生神明的小巧翅膀。我蹲下身平视他的眼睛，“小鬼头，胡说八道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小小的许墨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表情却平静自若。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颜色宛如剔透的紫罗兰宝石，一旦视线相对，就很难再把目光移开。
“什么代价？”他问。
这倒一下把我问愣了。
“小鬼头你看，那边书架上是不是有很多封皮厚厚的书？”我清了清嗓子，指着另一边的书说，“那可都是用在我这里胡说八道的人做成的书哦。”
我期待着在这张平静的娃娃脸上看到惊恐和害怕，但是出乎意料地，小许墨只简简单单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抖了抖身后的小翅膀，“可我没有胡说八道。”
翅膀上掉下来两片绒毛，我忍着想要去捡起来摸一摸的冲动，“那你说说，我的什么心愿让你诞生了？”
小许墨的眼神转到我身上，顿了顿，然后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他抿了抿唇，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