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心愫（第七章、尾声）》(2)

唯一不同的是每个人的长相，但神情也毫无不同……
走得远了，炘也逐渐分辨不清，看见的不过是黝黑躯干上一团肉色凝雾罢了……
没有一个人往外望去。
他们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沉浸于一致的状态中，彼此毫无联系……
炘停了下来。
在一个空房间前顿足，与其他的蚁室并无不同，只是墙上挂了一幅画。
那是他的房间。
炘趴上去，仔细端详房间里的画，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他想要进去，想拿走画，徒劳拍打房间的钢化玻璃大门。
他心里清楚，自己早已错过时间，再也无法回去……
他盯着画，这唯一的纪念之物，然后踱着步往后退去。

他猛一甩头，将它抛在身后。
临至终点时，再回想那幅画，发现记忆早已模糊，想不起诸多细节。
他到达了城市的最上部。
从来有人到过这里，只有他。
想到这儿，炘心中竟涌起一阵自豪。
他往上望去，土石铸成的“天穹”有个暗洞，旁边是一个锈迹斑斑的圆形铁门。
一个散着寒光的合金铁梯从洞中伸下。
通道潮湿闷热，氧气缺乏，炘几乎要喘不过气。
黑暗遮掩他的口鼻与眼，将他与现实隔离，身体仿佛也正离自己远去。
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往上飘，唯有手上钢铁的触感，让他不至坠落虚无。
他奋力前行，如同子宫中挣扎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