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金]花魁(3)

喂。你又多管闲事。
凯莉没好气地提了提对方有些翻起来的衣领。
施术者倒也没理会，却似是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抬起手，别过脸去。
晶莹的液珠从指间渗出，孟冬时分虽寒，那液珠本应结成冰珠，却似敌不过那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更为极端的温度，离指之瞬，化为霜雾，渗过纸窗，最终凝聚成云团……
将目光移至身旁浑身散发出寒意的友人，眼中的意外与不解已是毫无保留。
那缕缕阴冷的霜雾之间分明夹杂着暖暖柔情。
……嘁……
那人类女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探过那袭柔顺的金色发丝，望着友人露出疑惑之色，缓缓收手，不再看他。同情之感本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现在却不知为何……
罢了，秋……确实待他不错。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家，我想他了。
稚嫩的童声迅速唤起了死魂的记忆，空洞的眼眶，若那眼珠子还在原位，那必定是神采奕奕！
——怜儿乖，还有两年，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温婉而熟悉的笑语，泪似是早已流干，赤红的血水禁不住内心的悲痛，似血似泪的冰冷液体从眼眶溢出，流过因腐烂而沟壑纵横的脸，或许，那只能称作腐臭的肉块。
——那，当戍边战士的爹爹一定很勇猛吧，一定能早点回来的！他答应过要给我带回一只羌笛看看……
——傻孩子……爹爹他……一定会回来的……
混杂了汩汩血水与腐烂油污的液体淌过颤抖的身躯，侵染着新着的青衣，滴落在陈腐的木板上。
那是妻女的现状吗，她们还活着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透过纸窗，看着那云团渐散，凯莉顾不得外头那人一个劲儿地道谢与告辞，第一时间紧握住“好事者”剧烈颤抖着的手“金！你……不要想太多。”
秋，会没事的。
最后一句愣是没再说出来，她知晓金的性情，伤心事总往心里憋着，主动刺激时自己还反被安慰。她可是见过的，特别是在和那紫发的人类小孩相处一段时间后，完全不像是个神明该有的模样。
感性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仅是无用之物，多了，反而害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