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殷商追忆篇~中》她真的想守护住自己仅有的家人。(6)

又一只黑羽箭飞过，带着破空的煞气。咻咻原本趴在地上，瞬间暴起，倒钩设计的箭头射穿了它的前肢，神兽嗷呜一声摔倒在地，而它身后，惊魂未定的十二躲过一劫。顺着来箭的方向望去，十二看见张弓的妲己，眼睛里能吐出恶毒的火焰。
“商军！商军追来了！”最靠外的武士们惊恐地喊叫，抽出腰间生锈的佩剑，迅速靠着十二集合，背靠背把她护住。这是老大君吩咐他们的，无论如何，护住十二。
妲己阴郁的脸上开始弥漫阴险的笑，她轻吹一声口哨，四面八方的商军都倾巢而出，有得从灌木丛里滚出，有的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一时聚集了几百人之多。御族武士组成的包围圈在这几百人的包围里显得尤其弱小，像是被陷阱困住的山狐，猎人一步步靠近，毫无还手之力。
十二想指挥，想冷静，但她做不到。恶狼般的商军像锋利的匕首，刺在哪里，哪里的防御就一瞬间土崩瓦解，比一张白纸还要不堪。武士们一步步后退，全身的伤口却一道比一道更长。十二又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她甚至不能像当初的大君一样，亲身加入战场，她只能抱着为自己濒死的咻咻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像稻草一样被收割，如同她过往经历的一切和深夜的噩梦。

而无力挽回就是这噩梦最恐怖的梦魇。
婆婆在十二身边，看到她恍惚麻木的眼神，焦急万分，挽着她的手来回摇晃，言辞里全是急切：“小大君，小大君你要想想办法啊，快去指挥吧快去帮忙吧，不然我的儿子，我们的将士就都白死了！”
十二这才知道，她的儿子也为保护自己而死，面前的女人却一直对他慈眉善目，没有怨言。
见到不断和十二攀谈，握手的阿婆，妲己闷哼一声，舒展眉头，再次搭弓。她从小就是有苏打猎的好手，百步穿杨，连大君都说她箭无虚发，将来必然是有苏了不得的人物。
她确实箭无虚发。
一支钢箭直袭阿婆眼眶，连一声呜咽都没有发出，直勾勾倒在地上。她颤抖的手仍伸向十二的方向，没等她握紧，阿婆的手臂重重地摔下，再也抬不起来。
远处的妲己见状癫狂地大笑，用尽全力讥讽十二，眼泪都笑了出来：“你这没人要的废物，拖后腿的残疾，看看你造的孽，看看你面前还有多少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