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假象(9)

“喂，儿子打哈切了！快叫医生！”
可医生却告诉他们这是正常的行为，这反而是深度沉睡的坏消息。
他们垂下了头。
看着各种药物的单子，进口的不进口的，选了进口的，机器也要中等的，一下子付了预付款，钱又哗啦一下没了。
木方又想起了老家伙，忽然想起没有看见那个女人了，他说他早就跟她离婚了，可那女人真的愿意只分割财产？老家伙该不会把钱全都给她了吧？还是这些年来瞎花钱花掉了？
他内心焦急，却毫无办法。
老家伙发来短信，他也没细看，只是回了句：“嗯。”便躺在一旁的看护椅上。
日复一日，老木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凑出来三百来万，却也才堪堪撑到两年不到的时间。而这的时间里，老木的退休金和帮工够撑四十天，儿子的工资也不高，两人加起来又是六十五天。
两年冒出了头。

仅有的时间，可儿子却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他们已经把物质需求降低到了可怜的地步，租了个出租屋满足日常，而老木的儿媳却整天什么都不做，玩着手机，抱怨着儿子的命运不幸，钱如何的入不敷出。
终于，她跑了。
但谁也没管她，他们并没有在法律上登记结婚，因为户口本的问题。
父子两人没有说话，依旧是各忙各的。只是他们又换了间更小的屋子，两人睡一张床上。
老木偶尔打起鼾来，木方也不愿吵醒他，像多少年前的那个月夜一样，伴着熟悉的鼾声而眠。木方也经常和老木有的没的聊着，已经不忌讳妈妈的事情了。
未来还长远着呢，孙子会醒来，会长大，儿子也会成为爷爷。
两年时间悄然而过，护士提醒他们准备预付款，可他们掂量着钱，确实只够两三天的。
那天彼此没有说话，只是儿子买了几个小菜，难得的开酒，两个人闷闷地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