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雪琴】没有明天 第十五话：执弦，夺弦，弃弦（上）(2)

男孩听不明白，可也不语，只是把头歪向一边，静静地聆听着长者接下来的话。
长者从石上挺直站起，一跃而下，瞳孔移至眼角处，“从今天起，你就是凌雪阁的弟子了。这意味着，你的一生都必须为黎民百姓、当今圣上为首，你做的任何事都要以国事和百姓们为重，你的生死将度之于外，一切的一切，皆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活。所以你没有所谓的归处，更别议论所谓的“家”了。就算有，那也是黄泉之路。”
闻言，男孩垂下首来，无神的双眼看那赤着的双腿，心中若有所思起来。他没有家，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待自己有意识地回过头时，就被眼前这位长者以三两白银买下，然后再一眨眼，他已经步至此处了。所以，这人说的“家”，说的“归处”，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痛痒、无济于事。于是，男孩抬起了首，向这个男人点了点头。
长者也是满意地回应颔首，他转过身去，准备领着男孩继续攀登到太白山高处去。此时的男孩也静默无声着，只是默默地跟在长者的身后，循着他走过的每一段，步上最终处来。可没有一会儿，长者顿下了脚步，别过头去，对着男孩一问，“我都忘了问，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

此话一出，男孩呆滞起来，他有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为好，只是如实交代，“嗯……我也不知道。有人叫我“野种”、“野小孩”、“脏死人”、“小乞丐”等等……这些，可以算是我的名字吗？”
“啊？” 面对男孩的答复，长者一展惊奇的样子来，看着男孩的眼神更加重了些。不知不觉地，他青白的唇上一个上扬，不禁道，“那些哪里能算是名字呢？我帮你取一个吧。”
说完，长者指着自己被夕阳照射至脚下的影子，轻声一落，“姬影、影子的“影”。往后余生，这名字将伴随你此生直到死去。记住了“一生为影，终生皆无。”这就是凌雪阁的象征，化作黑夜中的影子，用着最不光明的手段，守这山河的一分一毫……喂，你有在听吗？”
“姬……影……（我以后就叫这个名了吗？）”
男孩执起枯瘦的手，将额前的浏海一扫而上，露出整张脸来，珠白的唇上没有弯上或下，只是微张着，回道，“我知道了……师父。”
长者听着，脸上被冷风拂过，将其把双颊冻得更硬了，他摆过头来，正视着前方，对着身后的男孩置下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