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6)

为女儿找父亲只不过是一个臆想，师蓉笑了笑也就忘了。可看着昏迷在地的男人，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下手，而是准备把他拖回家里。
“活着的猪猡卖给那些土匪价钱更高。”拉着男人的一个胳膊，一路上，师蓉以这样的理由搪塞自己，可她内心的深处已经窥到了那个真相。农忙时节，连日接客造成的疲惫竟然让她产生了想要找一个男人这般疯狂的念头。当这个念头第一次产生时，师蓉呕吐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太恶心、太下作了。丈夫就埋在她的床板下面，当年睡觉的时候她都能闻到尸体腐烂后散发的臭味，那种味道就连男女交媾之后散发的汗臭都掩盖不住，但师蓉忍受了三年，三年来她睡梦之中频频出现死去丈夫的身影，并且会对她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就连双双，她的女儿有时都会出现在梦里，被丈夫直接掐死，只有这种时候师蓉才会从梦中惊醒，紧紧搂住怀里的双双不敢再睡去。师蓉觉得这一切都是对她这个恶毒女人的惩罚，但她从未后悔过。杀掉丈夫是她亲手做出的选择，这个家里不需要一个男人，即使双双会经常饿着肚子，即使需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

“回到家就直接干掉他。”师蓉擦了擦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的额头，重新缠绕了一下包在头上和脸上的麻布，心里下定了决心，反正尸体可以卖给那些犯邪乎的上村人，怎么都有的赚。
因为绿洲分布的原因，雨固村整体的形状是一个长条状，靠近山海城的一头被称之为上村，远离的则被称之为下村。在上村和下村之间有一片很空阔的地方，原来雨固村的衙门建在这里。后来衙门迁走到城里面去了，这一片地方也就荒废了。后来一些土匪之类的外来人经常来和村民到这一块交易，慢慢就成了雨固村的集市，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就在这进行，不过也正好养活了雨固村的村民，而且因为这个集市的阻隔，让雨固村上下分割开来，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村落。
绕开了上村，本来下定了决心，准备拉到家宰杀猪猡的师蓉路过集市时，突然又改变了注意，“太累了，这个猪猡也太重了吧，我干脆直接在这里把他买了多好。”找了个墙角，师蓉躲在屋檐的阴影下喘了口气，这太阳太毒了，透着她身上的粗布麻衣都晒得皮疼，捏了捏男人的脸颊，她觉得这个注意不错，直接换钱，省的还得再来这里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