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医生(10)

“咖啡碱对神经系统的损害几乎是不可逆的，而对于犬类摄入咖啡碱中毒的病症，并没有所谓的‘解药’。但是……”
“在手术之前，我正好初步完成了茶氨酸对咖啡碱拮抗作用在犬类身上作用效果的研究。虽然没法从咖啡和巧克力那里拯救狗子，但如果是因为天然含有茶氨酸的茶中毒的话，有机会通过注射拮抗剂争取更多治疗时间。我没有那样做。”
“为什么？”燕逐晓问。
虽然之前见面就隐隐感到莫亚有了变化，但那变化还是有温度的、渐进的，现在突然从莫亚自己嘴里交代出这样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这次再会只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可怕。
“有时候，为了拯救一些动物，我们会需要牺牲掉另一些。不管是实验用的样本、还是宠物难产时保大保小的抉择。这些都让我明白，拯救所有生命，不是医生能办到的。我们有时候会被迫替死神做抉择。”
“在他们把明珠送来时，我听到了‘冈瑟五世’和‘婚约’。”

“从那时候起，我的脑海里就不再只有‘拯救这只动物的生命’了。”
“一条不参与生产活动的狗的资产，在一代人的时间里膨胀了15倍，如果让这种癌症肿瘤一样的东西扩散到国内，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我放弃了最优解、辜负了他人的信赖，不负责任地纵容并发症伴随明珠一生……”
“作为一名医生，我已经失格了。你们之前帮我旷工打掩护、保住了我的工作，但是很对不起，我准备辞掉它了。”
“可能之后会开间猫咖之类的……等到安定下来会邀请你们。”
“就这样，再见。”
白大褂的衣摆在夏夜微热的风里被吹动，随着那个影子一点点消失在街角。